進屋之後,這個和尚向我們說道:“這是我們寺院的方丈,濟慈禪師。方丈,這二位大概就是您說的二位要來咱們寺院的施主了。”老和尚吩咐一聲:“度虛你出去吧,把門帶上。”原來這個假和尚叫度虛。等他出去把門關上,我哆哆嗦嗦的雙手合十,然後跪下倒頭就拜。
我現在內心激動,不隻是因為曆盡艱辛逃離了危險,也不隻是為了能把李胖子的話帶到了,還因為我現在能近距離的接觸到佛。
我在橋洞子下麵的時候,在橋洞下有個大嬸,她的女兒被人害了,她奔走無門,她常常一個人哭,有的時候我也陪著她難過,她告訴過我,佛爺說過,人這一輩子的苦都是上輩子的孽,佛爺是最公正的,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虧待一個好人。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吃齋念佛好好修修今生,然後她囑咐我,一定要尊敬佛。
打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心裏就常常的想佛是什麼樣的,他會不會也會眷顧我,我問大嬸佛是什麼樣子的,大嬸也說不清楚,隻說寺院是最接近佛的地方,有些有道行的和尚也能接近佛。今天到了佛地,打進院子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我知道也是佛的力量,所以瞎子我格外激動,我也想問問佛爺,來世能否給我一雙好眼?
明韻見我下跪,也陪著跪了下來。我聽到老和尚說話了:“他跪是拜佛,你跪是拜誰?”我正納悶呢,隻聽明韻說道:“佛前均是眾生,眾生都可向佛,你說他是拜佛,我說他是拜心。我既不是拜佛,我亦不是拜心,我是在拜我。”
“你是拜你還是拜我,是拜你還是拜佛,你不說我也不說,當聽佛說。”老和尚又說了一句。
“你說說與我,我說說與誰?眾生佛前平等,為何還有佛說?”
“佛不言不語”
“我安心拜佛”
“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兩個人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一時間我聽蒙了,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剛才那樣的話我是絕對說不出來的,我想如果我有眼睛的話我一定會對明韻姑娘刮目相看的——不,即便我有眼睛我也看不了。
“嗬嗬,二位起來吧,不用拜我這假佛,想拜到前麵殿裏去拜吧。雖然前麵的也不是真佛,但是最起碼它顯得大一些,像個真佛。”老和尚在宣完佛號之後就對我們說道,我聞言滿腹狐疑,但是也隻得站了起來。
明韻也站了起來,似乎心情也很愉快,我都聽到她嘴裏輕聲哼著小調了。我盡量站的工整一些,然後小心的說道:“濟慈禪師,李景麒老先生臨終前托我給您帶句話,他說連山門絕了。”聞聽此言,老和尚長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滿是悲戚之音。
“李老先生是怎麼去世的?”他問我,我就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他聽罷,長歎一聲,宣了聲佛號,然後說道:“我本是出家人,當拋開七情六欲,但是這位李老先生卻是故交,雖修行了幾十年,但是乍聞此訊,內心還是悲痛不已!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暫且去用點素膳,我要為舊友超度一下。你們二位吃完飯先休息一下,有什麼事待醒來之後再做商量。”說罷便喊小和尚來引我們出去去吃飯休息。
我還什麼都沒明白過來呢,度虛就進來把我和明韻帶了出去。我迷迷瞪瞪的出了老和尚的屋子然後問明韻:“明韻,你剛才和禪師說的什麼,怎麼我聽不懂呢?”明韻輕輕的笑了笑,“沒什麼,不過是瞎對付。這都是這些不在三界五行中的人的臭毛病,整天的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位姑娘說的在理。”帶領我們出來的度虛隨聲附和了一句,“這老和尚就這樣,整天就這個樣。不會笑也就罷了,誰來拜他他都要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我進門的時候還問呢。”我來了興趣,轉而向他打聽起老和尚的來曆。
“他呀,從哪裏來的咱不知道,不過他的背景似乎挺深的。我先帶你們去吃飯,你想聽我慢慢給你講。我這早起來也沒吃飯呢,這裏的飯雖然素點,但是味道還是非常好的,我每天都來這裏吃,還有許多人從大老遠的趕來就是為了吃這裏的齋飯。”說著,我們已經到了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