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丁小平長的和你挺像的,不過人家眼睛不瞎,還不是這個地方的,山西的。你不會是從山西逃過來的吧,這家夥身上可有人命案。不過也難說,這通緝令都發了十年了,哎呦,他的父親因為包庇坐了一年牢……”他在那裏叨叨叨,我卻犯了難,我隻能說我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但是我打小就沒有父母,不知道身份證什麼的。那個警員卻像打了雞血似的,打算拿我的頭發去做化驗,說是要做什麼DNA比對,看看我和那個是不是一個人。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進了詢問室:“丁小平有人保釋了,不用問了,放了吧。”詢問我的警員說:“他可能是逃犯,怎麼能隨便就放了?”
“少廢話,說放人就放人,上麵的意思。”剛進來的那個警員有些不耐煩,詢問我的警員也有些憤憤,送我出了詢問室自己也使勁的把門關上了,嘴裏嘟囔著:“上麵上麵,又是上麵,一個叫花子哪裏來的上麵。”
我也奇怪。我雖然眼睛瞎,但是我知道這公檢法不扒人一層皮是不會輕易放人的,不然橋洞子下麵那些家夥早就都回家了。但是他們卻輕易的放了我,而且我有可能是個“逃犯”。
有誰會來保一個叫花子?
我帶著疑問出了警局,明韻和小獅子在外麵等我。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我感覺到了,那是一種不一樣的氣場。“
你是誰?你為什麼保我?”我問他,我的第一直覺就是這個人保了我。
“丁小平,你不記得我,但是我記得你。我姓錢,是個文物販子,還是某些部門的人,這些你暫時不需要知道,我受人之托來保你出來,同時給你帶句話,他讓你先離開市裏到郊外或別的地方躲躲,你趕緊離開這裏吧。今天晚上死的這兩個人都不是善茬,李胖子是中槍死的,但是現場遺留的槍上釘了一枚李胖子算命用的銅錢,他會功夫;另外一個七竅流血,腦殼裏麵被震成了漿糊。裏麵查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的是莒市內最近已經連續死了不少李胖子這樣的人。有人和我提了條件,隻要不再追查李胖子的死因,就放你出來。”說罷,我就聽到他轉身的聲音。
“是誰讓你給我帶話?他還說什麼了?今天晚上這些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寧願坐牢也要查到殺李胖子的人”他沒有回答我,腳步漸漸的消失了。
“明韻,那個人長什麼樣?”我著急的問明韻。
“滿頭白發,大額頭亮亮的,眼睛不大,不過嘴有點兒歪。”明韻這麼一形容我根本沒有概念,我搜遍腦子也找不到有這麼一個人的印象。沒有關於他聲音的記憶。他怎麼會認識我?
明韻扶著我,我們回到橋洞子下麵,已經是深夜了。我聽到幾個人均勻的鼾聲我明白劉老二他們已經回來了,我讓明韻先去睡,自己坐在橋洞外麵靜靜的發呆,小獅子也靜靜的趴在我的腳邊。
李胖子死了,他雖然不是什麼大好人,可是他也不是壞人。他是不正經了一點,但是不應當死了啊。唉,他死了,世界上對我好的人又少了一個。想到這裏我有些心酸,這人一輩子也不容易,到最後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想到李胖子最後的話心裏就一陣一陣的不舒服,我從來沒有抱怨過命運不公平,但是今天晚上我卻是對老天充滿了怨氣——為什麼要把我生成一個瞎子,如果我不是瞎子,今天晚上我說不定就能救李胖子一命。
唉!我長歎一口,心中愁雲密布。聞聞身上還有血腥味,自己摸索到了公園的池塘邊去洗洗手洗洗臉。
我在池塘邊慢慢的蹲下,剛想捧起水洗臉,忽然我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是很多人急促的腳步,同時夾雜著一兩聲低聲的嗬斥,那些聲音越來越近,在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我漸漸聽到了他們的話:“快快,在這裏挖個坑,把孩子掐死埋這裏。”然後隱約聽到一個嬰兒的哭聲,我大驚,立刻大喝一聲:“住手!你們在幹什麼!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就不怕報應嗎!”這幾個人聽到我的聲音也是嚇了一跳,“誰在那裏?出來!”有個顫巍巍的聲音喊道,
這個池塘在公園的正中央位置,是一個人工池子,四周是水泥砌的,池麵比公園矮幾米,然後鋪了一圈石頭的甬路。明韻的說法就是這個池子就像個大盆,岸是傾斜的,有四個入口,入口處是幾登台階。水的來源是地下的泉眼,所以這個池子還是挺深的。一般在上麵的人看不到下麵的人,何況現在是黑夜,所以他們聽到了我的聲音並看不到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