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屋漏逢連陰(2 / 2)

我跪在那裏,乜呆呆發愣,直到腿不麻又跪麻了,我才想起家裏還有母老虎,天也快黑了,我掙紮起來,蹣跚的往家裏趕,鹹魚也沒心情去撿了。腦子裏不斷盤桓著今天下午發生的事。

有點懵。

回到家我並沒有受到想象中母老虎的折磨,因為我和她的那個家隻剩下四堵牆和一把菜刀了。誰嘴賤說的來,說世界上你所擔心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會發生。但是真的在後邊得補上一句:意外都是你想不到的事情。

準確的說,她不是那種吝嗇到隻留給我一把菜刀的人,在刀下麵還有一張寫滿安慰溫暖語言是字條,是用菜刀直接剁在地板上的。我這個婆娘還是很大方的,留個字條都舍得直接用張A4紙,留言的口氣也把我融化了--至少在我看到右半邊的留言之前我是這麼想的。

“曾經親愛的小平”,瞧瞧,這是她現在對我的稱呼,雖然讓我覺得有些不詳但是還是很溫暖的。 然後右邊的留言是:“你個廢物,老娘受夠你了,咱們結束了!東西我全帶走了,算是你對我補償!”唉,真是還是不太會過日子, 會過日子的話左邊最起碼多寫幾個字兒啊。再說看在一起睡了那麼多年的情分上,你好歹給我留碗麵啊!

好吧,好吧,東西都帶走吧,算是我送你的嫁妝。

真他媽的。這都是些什麼事兒!我抄起菜刀狠狠的砍在牆上,卷刃了。

這是老天要把我逼上絕路。我現在渾身上下隻剩下二十塊錢,吃完晚飯和明天的早飯我就得步入丐幫的行業了,從無袋弟子開始做起 。我看看躺在地上的菜刀,忽然覺得剛才有點兒衝動:要是沒卷刃,我留著抹脖子多好啊!還有,那條鹹魚不該扔了,雖然容易齁著,但是好歹頂一頓啊。

正胡思亂想著,房東媳婦進來了,看到空蕩蕩的房子很是吃驚:“小平,房子不租了嗎,我正準備和你來商量商量續租的事兒呢,你看現在到處房價都在漲,你和你媳婦商量商量看看,咱們的房價是不是也該調調了?哎呦!這地板和這牆是怎麼回事,啊,哪裏來的菜刀啊,哎呦呦,房子是租給你的,又不是你們買的,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呢?哎呀哎呀不租了不租,漲多少錢也不租了。”

“行了行了,你想租我還不租了呢。”

“不租歸不租了,但是這地板你得賠啊,我們可是用的好地板啊,原木的啊,好幾百一平啊,我們要全部換的哎,還有這個牆……”

她說到這裏再不跑我就是傻子,我趁她不注意一閃身就衝出了門外,她在屋裏著急的大喊:“哎,你不能跑啊,你跑了我的地板怎麼 辦啊?還有我的牆啊,哎喲喲,真是倒了血黴了!”

愛咋的咋的吧,我想,房子是我用假身份證辦的,你找去吧,我不會傻到用自己真身份證留下把柄的。

雖然房子不用管了,但是我目前還是麵臨著很嚴峻的問題,我今天怎麼辦?還有,我明天怎麼辦?我抬頭看看月亮,有點要圓的意思了。今天是農曆的幾號?我腦子在這個時候冒出這個問題,我掏出手機,快沒電了,在今天白天變成前任的那位女朋友連充電器都沒有給我留下,就算有充電器我現在也沒有地方充電去。我看看上麵的日期,二零一二年農曆二月十二。我這下真的激動起來。祖母說過,在我今年生日的時候我就能遇到高人救我出水火,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明天我就會遇到我命中的高人了!他是誰呢?是個什麼樣的高人?是不是權勢滔天?想想我覺得不可能,我的祖父母和母親都是農民,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爸爸隻是個小科員,沒聽說過認識什麼高人?我也不知道這高人能有什麼樣的辦法能把我的通緝令撤銷,讓我不用去坐牢槍斃什麼的。

我忽然想到今天下午那個瞎子。會不會是他?那個人倒是有點大官的樣子,可是有瞎子當官的嗎,雖然現在當官的都和瞎子差不多,甚至不如個瞎子。可是畢竟沒有一個瞎子真正當官的。可是他為什麼會知道那句話?那句話是我和祖母分別的時候祖母告訴我的,連爸爸媽媽都不知道,別人更是絕不可能知道的,可是他卻偏偏知道!一個瞎子能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懷疑祖母當初的那番話隻是為了讓我安心的去跑路才編造出來騙我的。但是今天下午發現的事情又確實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