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機緣遇卦攤(1 / 2)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英雄五伯鬧春秋,秦漢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豪傑千年往事,漁樵一曲高歌。烏飛兔走疾如梭,眨眼風驚雨過。妙筆龍韜虎略,英雄鐵馬金戈。爭名奪利竟如何,必有收因結果。

——楊慎?《西江月》

在遇到陳德茂之前我是個東躲西藏的逃犯,當然遇到他的時候我還是個逃犯。

遇到他的時候正是我一生中最背的時候。工作丟了——當然不是什麼好工作,錢被騙了——也沒幾千,都還好說,隻是最讓我難受的是和同居了七年的女友甩了我跑了,還給我來了個卷包會。

我的老板,相當黑心,我給他跑業務,他付我工資,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但是他的上一個二奶和他分手的時候敲詐了他一大筆錢,他於是扣下了我的銷售提成,說當年終獎發給我——我當然不幹。

我說老板不行,咱不能這樣,該是我的錢就是我的錢,該什麼時候拿就得什麼時候拿,剛過完年你就說把它當年終獎,我這些日子喝風嗎?不能二嫂敲詐你錢你就扣住我的錢吧?老板很痛快的說滾。我氣得三屍神暴跳,揚言要告他,並且當場就要揍他,很可惜他雖然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我不是他的保安的對手。

“你有膽子告就去告!”

老板最後得意的說。

我是沒膽子去告。我的官司還不知道打上什麼樣呢,通緝令至少得有效二十年,我現在去告他,人家一查我就進去了。雖然這老板幹的也不是什麼好買賣。

垂頭喪氣的回到家,我告訴女友接下來的幾天到幾個月之內都要她養家了,因為我工作又丟了。

她聽了我的話沒有做聲,默默的進了廚房,我以為她理解她明白了我的苦處,很是欣慰,正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撥弄遙控器的時候就忽然覺得腦袋“嗡”的一下,我立馬有點迷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看到她拎著做飯的鐵鍋站到了我的麵前。但是我想我的後腦勺可能已經滿是鍋底灰。

我和她七年之前認識,那時的她像個溫順的小綿羊,智商絕對是負值,我可以哄的她團團轉,但是隨著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她好像變的聰明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是越來越黑了,雖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雖然一直跟著我耗子一樣的搬家,但是她已經對我漸漸產生了懷疑和不滿,更重要的是她的溫順已經與她漸行漸遠了,暴躁開始逐漸把她的溫順全部輦道西伯利亞去了——當然這也不能怪她。

如果我是她,我不會跟著像我一樣的人七年,因為過去的七年,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但是我不是熬過來了嗎,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十年我也沒想去死什麼的,更沒有想打誰一頓。

我看著她,有些迷惑有些懵,腦袋被鍋砸的有點兒不會轉了。而她的嘴像是被炸開了的泄洪閘,洪水一樣的抱怨和羅唕滔天而來,什麼窩囊廢物,什麼垃圾人渣,什麼床下不行床上也不行,簡直不像個男人……

“這不能怨我,哪有女人和你一樣,一晚上要好幾次才能滿足的……”

這下徹底激怒了她,她開始咆哮起來,髒話逐漸的攔不住了。罵人的話就像是蘑菇一樣,平常就那麼幹巴巴的甚至你不知道它長在什麼什麼地方,可是一旦有了由頭這髒話就像受了雨水的滋潤蘑菇,瞬間就瘋長,而我今天就像給她來了場暴雨。她從“我去年買了個表”開始嘴就刹不住了,我的祖宗十八代都瞬間在嘴上和她發生了次性關係。

“我操你媽的老娘跟著你真是……”

“啪”

沒讓她說完我順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然後我們彼此都愣了。我愣神的時間稍微長一些,所以吃了些虧,她在十秒鍾以後反應了過來,立刻殺豬一樣的嚎叫起來:“丁小平,你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拚了。”

她扔了鐵鍋奔進廚房拿了菜刀就奔我而來。我一看大事不妙,趕緊上前一步,施展自創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可惜很失敗,雖然沒被她剁了手,但是手被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我一把抱住她,心想這娘們一定是瘋了。

“好了,親愛的,別鬧了,別這樣,乖。”她開始掙紮的很厲害,我就抱的越緊,然後她漸漸的停止了掙紮,開始哭,先是嚎啕大哭,然後開始抽泣,在我懷裏一抽一抽的,弄的我手足無措,我都擔心她抽成蛐蛐了,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手上的血還嘩嘩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