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蒼穹上飄落著晶瑩的半透明液體——雨。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場及時雨呢,至少濕潤了幹涸的大地,淨化了空氣中的燥熱。
壓抑的氣氛肆意彌漫著,在這片焦灼的戰場之上——
兩個“人”的戰場。
做到了這種程度的存在已經不能用“人”來稱呼了吧——
四周沒有任何的生機,就連大地也隻能令人聯想到隕石撞擊而留下的巨大的火山口那般的巨坑。
半徑大約數百米的“火山坑”裏密布著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結晶,光是看起來就有著能令人在這片灼熱煉獄裏感到清冷的魔力,不過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
那可是人的骨灰啊。
“火山坑”的腹地,其中一位渾身燃燒著那堪比半個烈陽溫度的不明正體的存在正跟一位手持遍布著如熔漿般流動的符文的黑色雙手劍戰士僵持著。
稍微仔細一點的話,就能從那團耀目的火焰之中看到一張異常清秀蒼白的麵孔,雖然有著陰性的美,不過那的的確確是一個男性,而且看起來還沒有多大,至少沒有長著絡腮胡子。
可能看起來會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那位銀發少年的的確確是用燃燒著烈焰的小腿去踢擊黑發劍士的那柄劍刃的劍鋒,而且還不落下風,簡單粗暴地將黑發劍士踢出了數十米遠,最後還是因為黑發劍士將劍刃插在被烘幹的土壤上才沒有落得一個狼狽的下場。
“說真的,你是我見過的最不像魔鬥師的魔鬥師。”
即便嘴角流下殷紅的鮮血,黑發劍士還是強忍著喉嚨裏的火熱露出了狼狽而又爽朗的笑容。
“你也是我見識過的最難纏的劍師······”銀發少年雖然看起來除了臉色蒼白外沒什麼明顯的弱勢,不過他的火焰可是已經蒸發了不可計量的汗水了,說是很輕鬆那絕對是開玩笑。
也許這種局勢放在這片艾倫希爾大陸······不,哪怕是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人能夠接受。
魔鬥師可是公認的近身搏鬥最弱、隻能站到遠處釋放幾個魔法的階職,就算是通過刻印術來增幅身體強度也不可能強到與其同等層次的劍師貼身肉搏。
不過銀發少年可不局限於這種常識——就算是在現在,他以身為魔鬥師的力量近身壓製劍師也已經是一段在艾倫希爾流傳的傳奇了,他可是在劍師之間流傳的“不敗神話”、“最恐怖的魔鬥師”。
可以說他打破了“魔鬥師不可能在貼身時贏過劍師”這個鐵則,甚至還將其扭轉了過來。
不過即便是麵對這樣一個“近身無解”的對手,黑發劍士還是以他強大的力量打破了其“不敗神話”。
可以說,這是一場力量、技巧、理智以及精神的決戰。
“也許在之前,對上擁有沒有被汙染的聖劍的你,現在我已經倒在地上了,不過,”銀發少年調整好狀態之後,銀色的及腰長發隨著他實質化的氣勢而如同蜘蛛絲般飄舞著,隨後那令人刻骨銘心的高溫火焰再一次迸發,天空中的雨雲也因此而徹底消散,“徒有絕對力量的被汙染的聖劍,是絕對不可能贏得了我的!”
“你······”
黑發武士拔出了那柄散發著令人絕望的漆黑雙手劍——誓約勝利之劍,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原本燈枯油盡卻又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勢的銀發少年。
現在的銀發少年四周的土壤在絕對高溫的烈焰中漸漸分崩離析,而置身於“太陽”中的銀發少年,宛如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明一般,俯瞰著這片狼狽的大地。
“······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值得嗎?”
在對視了幾分鍾後,黑發劍士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保護我的故鄉。”
“哼!即便是那個昏庸無能的廢物你也要保護嗎?”
黑發劍士嗤之以鼻地冷笑了起來。
他付出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他組建十二騎士團是為了什麼?
他建立劍師之國克雷澤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