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安然唯一能夠依托的退路,除了他,她別無選擇。
在安然剛剛推開車門的時候,裴厲就已經站在了車旁邊,伸出手,示意安然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安然抿著唇瓣,小聲說,“我的衣服……”
這一路上她都在考慮應該怎麼跟裴厲開口,這身紅酒漬是裴母潑的,如果安然說的語氣過重,可能會引起裴厲的反感,但如果她不說,這樣的形象出現在他身邊,其他人又會怎麼看?
安然想著這件事,左右為難。
男人無所謂的開口,“下車。”
他全然不在乎安然說出的這件事,手臂往前探了探,用另一隻手抓著安然,將她的冰涼的手心落在他的手臂上。
就在那一個瞬間,安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心裏的那個缺口似乎正在被慢慢填滿,裴厲走的很慢,但步履堅定。
安然看著裴家主家一如三年前的肅穆安靜,整顆心都懸吊在半空中。
看尤可意那身精致的妝扮,她應該也是來參加今天裴家的晚宴,有了上次慶典會場的事故,這一天的裴家戒備森嚴。
從他們一進門,安然就覺得身邊一直有人在看著她。
但那種目光裏毫無任何感情,隻是一種單純的注視。
回頭去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直到經過回廊,她才看到有幾個保鏢一直在後麵跟著他們,距離不遠不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裴厲的安排,他一向不喜歡別人過多幹涉他的生活。
但自從上次慶典出了那樣的事,他會更加謹慎,也是正常的。
安然安靜的在他身邊站在,隨著他的腳步,姿態輕盈。
安然心裏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緊張,和當初第一次懷著孕跟裴厲回到裴家不同,這一次她完全沒有任何底牌,甚至可能還要背負著裴家人的職責。
如果不是她,裴氏國際也不會每年向安氏注資了。
她無聲歎了口氣,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問問司朗,為什麼裴厲會選擇做這樣的事,如果他是想吞並安氏,應該也是等安氏債務纏身,無力生存的時候下手。
現在的安氏雖然岌岌可危,但還不至於破產。
有了裴氏國際的注資,更加沒有了後顧之憂。
難道,他真的是因為自己,才……
安然不敢在想再想下去了,她被裴厲半扶著,出現在裴家人麵前,安然始終低垂著頭。
“裴厲,你可真厲害啊,這都幾年了,終於把安然給找回來了!”裴厲最小的叔叔嚷嚷著,完全是在看熱鬧。
裴家有多少人都是表麵上跟裴厲熱情的打招呼,心裏卻比誰都希望裴厲永遠離開裴家。
他的光芒掩蓋了太多人。
安然的手慢慢收緊,裴厲感受到她的變化,將手臂從她手裏脫離,然後摟住了她的肩膀,輕柔開口,“老爺子應該在書房,我們過去。”
迎著陽光,他的臉龐帥氣的讓人心跳加速。
安然咬著唇點了點頭。
他們倆誰都沒有把裴家人不善的目光和諷刺的話語放在眼裏,安然隻是看著裴厲一個人。
他們剛剛走出客廳,房間裏就傳出了對裴厲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