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齊衛擺擺手,不在意的道:“將軍府就將軍府唄,肯定是韓大將軍這又在府裏研究什麼新武器呢,最近不是聽說霹靂堂的人也進京了嗎,肯定又是帶了什麼新炸藥。”
“什麼呀,不是那座將軍府。”那人喘著粗氣,扶著桌子,連灌了好幾大口茶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到。
“笑話,”齊衛嗤笑一聲,道:“真是笑話,難道這京都有第二座將軍府嗎,不是那座將軍府那會是……”話說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什麼,接著似乎又是被什麼震驚了一樣,這半句話就卡在這裏,周圍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齊衛搖搖頭,似乎覺得不太清醒,又使勁兒搖了好幾下,似乎是要把方才的酒勁兒都甩走,然後證明自己聽到的話是真的,自己想的也是真的。
呆愣了半晌,他方才反應過來,緩緩抬起頭,聲音沙啞的開口道:“是……那座?”
對麵的人此時已然緩了過來,朝著他點點頭,表情複雜的道:“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齊衛歡歡的癱回了座椅,雙眼呆滯,喃喃的道:“我滴個乖乖,這下可熱鬧了。”
京都裏的百姓們自然是不知曉的,甚至於方才那些圍繞在齊衛身邊俯首帖耳的下人們也很少知道,不不知道的人很多,知道的人也不少,那些朝中供職數十年的老臣們自然是知道的,無所不知的太府之中,有人也是知道的,窺探天命的神殿之中,也有人知道,也許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像齊衛他們這樣在世人眼中的紈絝子弟,居然這知曉許多事情。
這樣的紈絝子弟,是人們最容易忽略的群體,整日無所事事,遛鳥喝酒,看似一群草包,可是,他們實在是太閑了,閑的時候,總是會催生出許多好奇心,好奇的多了,總想找些人聊聊,何況他們還有酒,一談百年釀的好酒,就可以換許許多多的消息,甚至於這座皇城使勁想要湮滅的秘辛,也隻不過是多幾壇酒的事情。
故而齊衛才能知曉,方才能臉上露出如此複雜的表情。
然而對麵的青年此時卻是一臉同情的道:“你可別幸災樂禍,這壞消息可在後麵呢。”
齊衛一愣:“什麼壞消息?”
“你知不知道,那今早踹將軍府的門的人是誰,據護城軍裏麵傳出來的,那踹門的人可是有著正正經經的地契。”
“地契?”齊衛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啊,正兒八經蓋了戶部的公章,你這個戶部尚書的兒子,猜猜那公章是誰蓋的。”那青年幸災樂禍的看著他,搖搖頭道:“依我看呀,你爹今天慘了,從前天天問陛下要銀子,今天怕是要不到嘍。”
齊衛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七手八腳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裳,邊整理邊恨恨的道:“秦玉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不早說,我爹今天在朝上受了氣,回來肯定拿我撒氣。我這今年太府的考試再過不了,我爹非扒了我的皮!”
眾人一通折騰,眼見齊衛這扔下銀子拔腿就要往家裏跑,忙在身後喊道:“齊少,齊少,您的酒壺!”
“幫我收著,我下次來再喝……”齊衛跌跌撞撞的就往大門口衝,這個點兒,估計早就該下朝了吧。
“齊兄,保重身體呀。”後麵,還傳來秦玉幸災樂禍的笑聲。
那邊,齊衛一邊賭咒這個該死的秦玉,專門跑來看自己的笑話,一邊又賭咒那個今早踹門的人,幹點什麼事兒不好,專門給人找麻煩。正衝出雲天酒樓的門口,連轎子看都不看一眼,四處搜羅著準備找匹快馬騎回去,這個檔口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你就是齊衛?齊尚書的兒子?”脆生生的口音,還帶些些許綿軟和少女的嬌嗔。
齊衛一愣,這京城裏居然還有人不認識自己?
一抬頭,看見有人站在不遠處打量著自己,紅裙,青衣,正是剛剛走到這裏的葉紅魚與周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