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性滋事?”葉紅魚皺皺眉:“我哪裏尋釁滋事了?”
“還敢嘴硬,皇城腳下,故意製造巨響,擾亂民心,還不算犯法!”趙川怒目而視,道:“按照大周律……”
“大周律裏,難道有規定,不能踹自己家家門嗎?”葉紅魚繼續皺眉道。
這趙川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截住,半句話被梗在喉嚨裏,憋得差點嗆了氣兒,此時這聽到葉紅魚下句話出來,那半句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腦中似乎被擊打了一下,下意識愣愣的道:“你……你你你……你說甚?”情急之下家鄉話的口音都帶了出來。
“副隊長,她好像說……這是她家。”旁邊跟著的一個士兵也是愣愣的,有些不確定的道。
沉默……
又是很長時間段的沉默……
這次不僅是趙川,還有他帶來的那對士兵,還有不遠處依舊擠作一團圍觀的百姓,在那個士兵那句不確定的話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沉默,還有那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的劉老六,更是瞪大了眼睛,此時的他,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半晌,趙川方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喝到:“放肆,你可知這宅子是誰的,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慚,還不拿下!”
聞言,身後一眾士兵方才反應過來,叮叮當當拎起手中的長矛,對準了餛飩灘裏坐著的三個人。
花築雨倒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模樣,葉紅魚也是一臉黑線的瞪著這麵前一眾看起來就智商不怎麼高的隊伍,心中感慨這京都聖地,天子腳下,怎麼會有這麼窩囊丟人的護城軍。
周長安卻是除了那劉老六之外最緊張的人了吧,這初來京都,師傅吩咐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卻又招惹上了麻煩,著實是有些讓人頭痛,紅魚與築雨此時卻也不開口辯解,周長安隻好站起來,硬著頭皮道:“這位隊長,這裏確實是我們的地方。”
“一派胡言,”聞言,趙川更是惱怒,吹胡子瞪眼道:“大周朝中上下,誰人不知,這座宅院可是……”話未說完,卻被身邊的那位方才呆愣愣的士兵偷偷的扯了扯袖子,低聲道:“副隊長,千萬不能說呀,這說出來被上麵知道了,可是要革職查辦的。”
這話一出,趙川那洪亮的聲音戛然而止,又一次被打斷。
葉紅魚站起身來,走出小小的餛飩攤,微微仰起頭,勾起嘴角,挑釁似的道:“繼續說呀,我倒是想聽聽,你方才說我妖言惑眾,那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誰的宅院?”
“額……這個,不管怎麼說,你這大白天公闖私宅,就是犯法!”趙川瞪大眼睛,握緊武器說道,真是該死,怎麼就被這麼個小丫頭片子給噎住了,這以後還怎麼在軍中混。
“還要我說幾次,這是我的宅子,我想怎麼闖怎麼闖,用得著你們管嘛。”葉紅魚搖搖頭,像看白癡似的看著他,也不想與他多廢話,看一眼花築雨,花築雨已然知曉,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卷,甩開在趙川麵前,道:“看好了,這是地契,上麵可是清清楚楚蓋得是戶部的公章。”
眾人皆一愣,沒想到還真是這棟宅子的主人,趙川眯著眼睛,仔細端詳了片刻,雖說是有些陳舊,可這地契的製式和公章,確實像是戶部所製。
這下,他可是徹底的震驚了,不隻是他,周圍的人也是震驚不已,甚至於更遙遠的地方,不止是今日在場的人,想必不出片刻,整座京都都會震驚。
那座被遺忘了的,甚至可以稱作禁地的地方,今日忽然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葉紅魚曾經還幸災樂禍過,周長安這個巴掌正在朝著京都而來,自己還在暗暗想著看好戲,卻不知這扇向京都的第一巴掌,居然會是自己,而且這一巴掌,打的或許不止一個人的臉,甚至於,打的是皇城中的某些人的臉。
那些人可能還不知道這巴掌已經落到了頭頂,隻不過趙川此時的臉卻是火辣辣的疼,沉默半晌,終於一咬牙,厚著臉皮,道:“撤。”隻此一字,趙川又覺得臉痛了許多,隻不過這個字卻是非說不可,這左臉已經挨了一個巴掌,他可不想伸過去右臉。
一眾士兵有叮叮哐哐收起武器,跟著趙川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眼看他們走遠,依稀還聽到一個士兵的聲音:“副隊長,這事兒我們不管了?”
“管?怎麼管?”趙川憋了一肚子的火,恨恨道:“上麵那群人跑的一個比一個快,拿咱們當槍使,是當我傻嗎!”
“可是上麵怪罪下來怎麼辦?”
“沒看那地契上蓋的是戶部的章,要怪也怪不到我們頭上。”趙川哼了一聲,道:“這鍋,該誰背誰背,我可背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