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還不去辦！”婁昭不耐煩地命令。侍衛們不敢再拖延，忙上前架起了李姑姑。
李姑姑哀嚎著，語無倫次地被拖下去，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印。
聽著李姑姑的哀嚎時遠時近地響在皇宮的上空，婁昭緊抿的唇向上彎起漂亮的弧度。
風雨漸歇，婁昭望向門外屋簷上淅淅瀝瀝落下的雨滴，溫潤的麵龐上那種親切的感覺早就不複存在。
他的眸子此刻犀利無比，讓人不敢直視。
放人
嶽青珊回到皇宮後，沐子良如約放了婁炎。
那天，沐子良領著嶽青珊站在城樓上，看著婁炎孤身離開了皇城，婁炎的身影蕭條，大病初愈後，形容憔悴，放他離開的步歸已經說清了原由。
是青珊拿她的自由換取了他的性命。
婁炎轉身看向背後的城樓，城樓上站著的男女刺痛了他的目。
“皇上，他的病好了嗎？”青珊眺望著漸行漸遠的婁炎。
話音剛落，婁炎心有靈犀地回過頭，嶽青珊偏過腦袋，不想被他看清自己。
“已經好了。朕答應的事，說到做到。”沐子良淡淡地開口，“這是最後一次告別，難道你不想看看他？”
青珊搖搖頭，“沒有什麼可懷念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沐子良嗬嗬道，“不要在我的麵前表現出一副被逼留下的模樣。”
想到之前在烏郡被她所救，沐子良的語氣稍微緩和。
青珊笑笑，“這是很公平的交易。從此我們銀貨兩訖。”
“銀貨兩訖？嗬嗬……”沐子良反諷著。
此刻的北靈國秋風蕭瑟，雖然對她抱有成見，可是沐子良還是軟下心，解開自己的披風，默默地披在她的身上，青珊道了聲謝。
沐子良仔細地替她係好帶子，兩個人近在咫尺，可是心卻離得很遠。
往事一幕幕地在沐子良的腦海時浮現著，那些美好的瞬間，不斷地暖化著他的心。
年少時，他替她插簪……
再次重逢時，他們之間隔著屏風對弈……
捉弄她時，她那嬌媚的身姿不斷地誘惑挑-逗著他，難以想象他那時還能正襟危坐。
戰場上，血腥的美，讓人瘋狂……
夜襲時，看著她中箭受傷，他感同深受。
雲穀峰一役，他們之間鬥智鬥勇……
那些過去，都非常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裏，更不用說他們互相幾次三番的相救，他們在行宮裏的溫軟依偎，他們在初為父母時的喜悅共享……
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如今為何又變得這般疏離？
問題出在哪裏呢？
他對她，又愛又恨，卻又不可奈何。
這幾天的天氣潮濕，不時地下雨，嶽青珊隱隱地覺得肩頭的舊傷作痛。
她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在他係著披風衣帶時，情不自禁地轉過頭看著城樓下不遠處漸行漸遠的婁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