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管家毫不含糊地道。
“叫皇上來治本官的罪?”
李管家搖搖頭:“不是。奴才隻想保命……”
李達知道徐子知是個公私分明的好官,他擔心自己幫著金大夫拿活人做實驗的事被揭發出來後,免不了一死。
所以現在皇上能做他的擋箭牌了。
隻要皇上在,他就不會擔心丟了性命。
李管家深吸一口氣,“大人,屬下做的這些也隻是為了大人著想,大人不領情,還請高抬貴手。”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事。”
太守淡淡的話語唬得李管家噤聲。
“大人這件事,都是為了您好。”李管家再次說道。
太守沉默不語。
“大人……您還有事嗎?”沉默了一會,李管家又問,“若是……”
他想退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太守已經開口:“你退下吧。”
“多謝大人……”李達行了禮告辭。
等書房的門吱啞合上後,太守蹙眉盯著壁上的畫子,思緒飄到了久遠的過去。
高山流水遇知音,誰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再後來,他與他劃清了界線,從此他流放於幽州,再無可能回到繁華的京都。
時光荏苒,十年光陰如白駒過隙。
太守長歎一聲。
李達有罪,但治不治罪,他沒有權限。
何況這件事皇上早就知情,也等於說皇上是默允的。
雖然流民、難民與乞丐不在戶籍之上,大部分屬於涼民,但既已在幽州,就屬於幽州的子民。皇上此舉若是讓百姓知道該多麼寒心啊。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太守淡淡的話語傳至嶽青珊的耳中。
青珊推門進去,“大人,炎公子在皇上那裏,暫時沒有事。”
“本官知道。”太守心事重重。
青珊想了想,問,“大人知道地鬼的誰嗎?”
“地鬼?”
“婁炎之所以要查清此案,很關鍵人物是地鬼,若不是地鬼說了金大夫的閨女與太守府的關係,婁炎也不會入住太守府。青珊敢向您保證,他當初入住太守府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查清此案。”
“知道了真凶對他又有何好處?”太守喃喃自語。
青珊蹙眉。
除非這個真凶對婁炎來說,是個感興趣的人,或者這整件事對他有好處,否則他也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難道是為了太守大人嗎?
太守的瞳孔驀地放大,苦笑,“他喜歡你吧?”
婁炎針對的人不是金大夫,而是暗處的李管家,而李管家的背後是——
太守不敢想了。
婁炎為了嶽姑娘不惜深入虎穴,士為知己者死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嶽青珊已經糾正:“大人,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情如兄妹。”
“嗯,這也說得過去。”太守不想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免得自取其辱。
“大人,能否查清楚地鬼的真正身份?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我們,還有地鬼。而且他是先於大人知道此事的人。”
“何以見得?”
青珊分析道:“他裝扮成興隆客棧掌櫃的模樣,旁敲側擊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婁炎,而這些都是太守府裏的秘密,雖然沒有明說幽州人口失蹤的真正原由,但是他所說的話涉及金大夫及大人的病情,正是這兩樣重要的線索,婁炎才會找出真凶。所以這個地鬼是誰,大人有必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