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廚子笑嘻嘻地走了。
一個便衣衙役走過來問：“在幹什麼？”
“在挖井。”掌櫃忙說。
“好好的挖什麼井？”
“是這樣的，這幾日好些客人說水難吃，為了讓客人們滿意，隻好先挖口井，吃更幹淨的水！”
聽了這話，衙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很會做生意嘛。”
“哪裏哪裏，大人說笑了。”
便衣衙役在一片恭維聲中離開。
衙役很快把這件事告訴了同伴，那同伴愣了愣：“好好的他沒事找事，挖啥子井？以前不是說費銀子麼？”
“說是河水難吃。”
同伴發著牢騷：“那倒是的。河水一年比一年難吃了，透著一股酸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兩個衙役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時，門口突然路過一群叨著糖人的小孩子，嚷著：“死人了！死人了！”
什麼死人了？
兩個衙役互視一回，衝到門口，叫住了那群嚷嚷的孩子：“你們嚷什麼呢？哪裏死了人？”
那些小孩子忙道：“是砍柴的大叔說的！月牙山頂上的水裏漂著好多個死人呢！衣服都被扒光了！”
“缺胳膊少腿的”
“好可怕呀！”
幾個小孩爭先恐後地說著，那群孩子越說越害怕，鬧哄哄地各自逃回家躲著。
衙役還想部大公無私以，麵前已經沒了人。
兩個人忽又想到興隆客棧裏挖井，河水難吃的事，不由得疑心大起。
難道這些孩子的話說得是真的？山上的水真出了問題？
“走，去看看！”
幾名衙役向太守請示後，雇了當地唯一的大夫金大夫一起上山。
第二天天剛沒亮透時，大家就上山了。
金大夫是幽州唯一的大夫，醫術尚可，不是特別嚴重的疑難雜症都可藥到病除。
一行人打破了月牙山幾十年的寧靜。
如果不是謠言四飛，說月牙河源頭漂著屍體，大家也不會冒險跑來這裏。
下山時所有人麵如土色，胃裏翻江倒海。
幽州城內很快就傳開了衙役上山的發現。
“月牙河的水真不能吃了！汙得很嚴重。”
“大家趕緊把缸裏的水換掉！”
“怎麼了？怎麼了？”
“衙門裏的人在河水源冰龍發現了屍體。”
“真死人啦？”
站在人群裏八卦的婁炎點點頭：“還能有假？不是一具屍體，是一百多具呢，有的都爬滿了蛆。想一想這河裏的水有屍味，真是惡心啊。”
一席話炸開了鍋。
滿城沒有打井的人家都沸騰了。
挖過井的人家慶幸地燒香拜佛。
不過也有人自我安慰：“哪條河裏不漂著幾個死物呢，就個把個死屍沒事的，沒事的。”譬如興隆客棧的廚子剛剛喝了一大勺子河水就這麼說。
跑堂的聽見了，非要激一激他，“誰說是個把個？是一百多個！”
“一百多個！”
要暈了。
吃了那麼久的屍水難怪不舒服呢。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住宿的客人那裏。住客們要找掌櫃算賬，發現後院已經在挖井，想一想，掌櫃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吧。明理的人自認倒黴，歎了口氣，不再想屍水的事自回屋裏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