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珊像做錯事一般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我不小心的。”
婁昭對方才的事好像沒看見，又問道：“看你沒吃幾口，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青珊搖搖頭，大口大口地吃飯。
吃得太多，嘴角反而沾滿了油漬。
婁昭默默地拿了一塊帕子給她，“擦擦嘴。”
青珊一愣。
她受寵若驚地從昭叔叔手裏接過帕子，心虛地擦幹淨嘴角的油漬。
昭叔叔還是一如繼往地對她好。
時刻關注著她的細節，青珊鼻頭一酸，眼眶就有點發熱。
她迅速地拿了帕子的另一麵，胡亂地把整個臉都揩了下，順便把眼裏和鼻子裏失去控製的那兩點淚水擦掉，然後就換成一嬉皮笑臉的樣子，耷拉著腦袋，不讓昭叔叔看她的異常。
她展開帕子笑道：“咦，這是誰的帕子呀，被我滿臉的油漬擦髒了。”
婁昭疼愛地看著她垂頭的樣子，淡笑：“昭叔叔的帕子，也是青珊的帕子；昭叔叔的劍是青珊劍；昭叔叔的府邸是青珊的府邸；昭叔叔的碗裏的菜也是青珊的菜……”
婁昭說著朝她碗裏夾菜。
昭叔叔的一切也是青珊的一切……
曾經她說過的。
青珊心情突然變得不好，她放下帕子，重新扒拉著碗裏飯菜。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快要溢出的淚水倒逼回去，嬉皮笑臉道：“昭叔叔不要開玩笑了。以前說的玩笑話怎麼能當真？”
婁昭盯著她不自然的表情，笑道：“怎麼，連你自己也被你曾經說過的話嚇到了？”
嶽青珊竭力地壓抑著內心的紛亂，“才沒有呢。以前說的是玩笑話。”
“可是，青珊說的玩笑話，昭叔叔都當真了。”婁昭吃完飯擦了擦嘴，漫不經心道。
青珊扭過頭去：“昭叔叔，你別說以前的事了。”
她欲哭無淚，心底生起陣陣的酸澀。
婁昭淡淡道：“放心。是昭叔叔中了沐子良的計，才把青珊弄丟。昭叔叔不會逼著你做什麼，隻希望你能快樂。對我來說，占有不是愛，能讓你快樂才是昭叔叔最大的心願。”
嶽青珊垂下濃密卷翹的羽睫，她吃驚地想著婁昭的話。
快樂……
嶽青珊喃喃自語道：“快樂離我越來越遠……”
“什麼？”
她的聲音太小，婁昭沒有聽清，重新問了一遍。
“沒什麼。昭叔叔，青珊吃完想回去了。”
“回哪裏？”
“榮福客棧。”
婁昭蹙眉：“你還要住在客棧？如果皇上又拿你當人質怎麼辦？”
“不會的。皇上——”嶽青珊想了想，“皇上認為我沒有任何用處了。他有了我娘的屍骨作要挾。”
“珊兒抱歉。昭叔叔沒有能幫你找到你娘的屍骨。想不到嶽-武-帝知情。”婁昭帶著歉意地起身。
嶽青珊也跟著起身，笑道：“昭叔叔不欠珊兒的。”
“可是昭叔叔的確有錯在先。”婁昭愧疚道，“珊兒的胸懷如海一般廣闊，才會原諒昭叔叔。”
就在這時，院門外麵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婁炎收兵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