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問起這個,敬妃不解,道:“我已經叫你三弟放了嶽青珊,在沒有受冊之前她還不算是沐家的媳婦,何來長媳一說?太子,你這麼說是何用意?”

“母妃說,三弟一時糊塗,勸誡後必能悔改。”沐琪不鹹不淡道。

“對,我的確告誡過你三弟,他也知錯就改,這是母妃最欣慰的地方。”敬妃應道。

隱隱的,她覺得有些不妙,不知道長子在打什麼算盤。

“兒臣再想問母妃,有些可以改正的錯能夠勸誡,而有些不可原諒的錯又當如何?”

“太子何意?”

麵對他的質問,敬妃滿臉不悅。

沐琪淡笑,“天子犯法,與庶已同罪,這句話是母妃常在父皇麵前說的,而我也承母妃的情,一次次免於苛責。”

敬妃的臉紅了起來。

這是反語。

她喜歡小兒子,討厭大兒子是不爭的事實,但在大兒子麵前自認為沒有明顯的失衡之處。

為何她吹在皇上耳邊的枕頭風,太子會知情?

難道她身邊有太子的眼線?

若是這樣,豈不是所有的想法,都被他洞穿,想到這裏,敬妃心裏一沉,拍案而起,怒道:“太子,你竟敢派眼線監視本宮!”

“母妃不必動怒,都說母子連心,我說的也是自己的猜測,沒想到母妃誤會,還是說母妃對兒臣心存愧疚?”

敬妃跌坐在席上,無話可說。

她吃驚地發現大兒子老謀深算,不下於那個老狐狸蔣太尉。

敬妃臉色欠佳,沉默片刻,懊惱道:“那太子今日來,所為何事?”

沐琪從袖裏取出一根銀製的針管,擱在幾上,針管在光照下亮得刺眼。

“這是什麼?”

“是從三弟那裏搜來的。”

“嗯?你竟然派人去擅闖齊王府?”敬妃睜大眸子不可思議地盯著長子。她頭戴的金簪閃出芒刺般的光。

“母妃不問問,這個有何用?”

敬妃不語,扭過頭去表示自己的不滿。

沐琪嘴角微抽:“剛剛母妃還在為萱妹妹心痛,要找凶手,怎麼凶手找到了,證據在此,母妃又為何沉默不語?”

“你說什麼?”敬妃猛地回過頭站起來。

“找到了凶手,母妃的臉色為何這般難看?”沐琪處變不驚地道,“兒臣之所以沒有公開這件事,就是討母妃的示下,是不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包括母妃最心愛的小兒子?若母妃點頭說是,兒臣即刻捉拿三弟,殺人償命,為蔣萱洗白冤情,蔣萱在天之靈也會感激母妃真情實意的佑護。”

敬妃看著沐琪張口結舌。

她沒有想到事情會出現反轉,“你,不可能!”敬妃心裏發顫。

怎麼可能?

蔣萱和沐玳無仇,沐玳怎麼可能會殺蔣萱?

“三弟是凶手。人證物證確鑿,人證兒臣不便帶來。物證在此,因為母妃一口咬定,冤枉兒臣所為,故兒臣特意找了杵作查過死因,蔣萱非落水而亡,實因三弟用銀針在其體內注入麻藥,推她入水的。這件東西,從你的小兒子府裏找到,母妃還想偏私狡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