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離開”兩個字,女人心頭又是一緊。

若這次離開了,若這次他沒有找來,從此他們分道揚鑣,日後她不會喜歡上任何男人了。

當然更不會踏入東月或北靈。

或許她會選擇在西蜀隱居,所幸,他找來了!

嶽青珊呆呆地望著沐琪風輕雲淡的神情,眼圈一紅,陡然間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臉緊緊地貼著他起伏的胸膛上,一滴熱淚落在他的胸膛。

她堅定地道:“你若不棄,我定不離!”

沐琪身子一震,用情至深,無聲地展開手臂抱她入懷,手臂收緊時令她要窒息了。

“傻瓜,願我們白首不相離。”沐琪淡笑,“你要陪我慢慢變老,等我老了頭發花白,牙齒鬆脫,那時你不嫌棄我是糟老頭就好了。”

“也不準你嫌我是老太太。”嶽青珊伏在他胸膛補充道。

這座屋舍掩映在深山中,隱蔽性很強,蒙麵人找不到這裏。

他們依偎著坐在火堆邊。

沐琪脫下沾著血水汙泥的夜行衣,露出貼身的白色中衣,濕透的白衣緊緊地貼著胸膛,裏麵壯頂的古銅肌膚隱隱綽綽。

看得她不由自主地轉移了視線,望向自己的腳上沾著泥水的鞋子。

沐琪俯身給火堆添柴,他自顧望著火堆,目光灼灼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事。

嶽青珊低下頭摳著鞋子,問道:“我們難道要在這裏等一晚?”

“過了子時,援兵必到。”沐琪拿著根細枝撥了撥火堆裏的炭,然後他將樹枝扔進火中,直起身子,回頭道:“子時未回,步歸定會察覺,帶人來尋,還有墨鷹有識路的本領,它先去城內報信,自會帶人來找我們。”

墨鷹是沐琪坐騎的名字,原來這黑駿的本事很大。

嶽青珊長長地鬆了口氣,鎮定下來,卻見沐琪的臉色沉沉,他淡淡道:“那些人既然知道我們的行蹤,看來,我身邊出了細作。”

青珊心裏一悸,脊背感覺到一股寒意。

想起前世,她隻是寫了一封信就被折磨的事,他不會再懷疑自己是細作吧。

這一世,她沒做過出賣他的事。

她咬唇垂首思索。原本她離開洛陽時,無人知曉。沐琪找到她後,身邊隻有步歸和十名暗衛,那些暗衛都是訓練有素的頂級侍衛,反戈的可能性很低,步歸更不可能了,如果連這些人都要懷疑,沐琪身邊就沒有可信之人了。

那麼,到底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單信義的人?”嶽青珊沉吟片刻,“單信義安排了赤兒金山的人和梁望舒,這群蒙麵人會不會也是他派來的?”

想了想又搖搖頭:“赤兒金山已被鏟平,梁望舒也被捕入獄,照理說單信義此刻受驚,會藏起來躲避風頭。他更害怕子良你會找他算賬吧,好像又不是他。”

沐琪淡笑:“若我命不保,誰受益最大?”

嶽青珊正有點冷,想要靠近火堆烘幹身上的衣裳,聽了他的話,身子打顫,腦海裏蹦出一個人的名字:沐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