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對著虛空中的饒青默默地說:“我是愛你的,可是,既然你絲毫也不愛我,那我又何必還為你守著我的這顆心?”
一邊這麼委屈地想著,我一邊將憤怒,發泄到了身邊的簡艾身上,你不是說,當你想做愛的時候,身邊恰好隻有我這個男人嗎?那麼,當此刻我憤怒的時候,身邊也恰好隻有你這個女人,你的身體就是我憤怒的容器。我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將她拖入身下,再次狠狠地碾壓了上去。
我以為我可以把她壓碎,但是沒有,女人向上的力量幾乎是無限的,我如同打樁機,然而下麵卻如同無邊無際的大地,化解了我所有憤懣和力量。我們從地毯的門那一端,滾動到了客廳樓梯口,而後我們一起跪爬著,上了樓梯,好在所有的地方都有著厚厚的地毯,因此並無磕碰感,但我們的身體卻如吸塵器一樣,粘滿了灰塵。然而我們卻並不在意。此刻,除了性本身,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我們一直爬進簡艾的閨房,那是很大的一間臥室,臥室裏連著豪華的浴室,我們爬進了浴室,在豪華潔白的浴缸前,展開了最後的衝刺……終於,我們再次平息,一起蜷縮進浴缸,任溫暖的水,漸漸漫起來,一直漫到我們的脖子,一種仿佛要淹死的恐懼,遮蓋了其他的恐懼,使我們終於安寧起來。
“謝謝你。”簡艾悠悠地說。
“謝我什麼?”我以為,她謝謝我帶給了她性高潮。
但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她說:“謝謝你讓我實現了當壞女人的夢想。其實我一直想做一個壞女人,可是,我沒有機會,我既無法因為被逼迫,而不得不與男人做愛,也無法因為貧窮等合理的原因,而去用身體交換金錢……或許多數人都覺得富裕很好,但富裕其實也限製了富裕的人,我很羨慕那些有著合理的理由去淫蕩的女人,例如饒青。”
“不要這麼說她!”我一下子聲音高了起來,“她並不淫蕩!”
“到現在,你依然維護她——在明知道她不愛你的情況下?!在我們已經這樣了之後?!”簡艾的聲音也高了八度,顯然,她也生氣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因為她不是草根,她永遠體會不到草根的切膚之痛。在生活的中壓下,貧窮的人們不得不接受生活的強奸,有時候還得裝出很爽的叫喊,甚至,有時候或許真的閉目享受,在這強奸中也有幸體會到了高潮,但是,終究改不了強奸的實質。其實,是沒有任何人從一開始就願意用自己的身體交換金錢的,都是社會這王八蛋逼的,生活就是最操蛋的強奸犯,而富人們,偶爾也想體驗被強奸的感覺,但那畢竟隻是一種體驗,如同演電影時上戰場,與真真實實地上戰場,有著永遠的差異。
所以,我維護的不是饒青,而是我不允許在“電影戰場“中的人,去揣度那些不得不在真實的生活戰場中浴血的人,因為我自己,就是那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