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3)

如火紅般的夕陽,在掙紮中逐漸墮入海麵,也帶走了今天的最後一絲光明…

而背靠著石橋的蘭斯.哥頓,仿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抵著喉嚨的那把匕首已經削破了些許皮膚,滾燙的感覺,從破損處一直傳遞到心窩,難道這就是流出鮮血的滋味麼。而對麵那雙冰冷無情並泛出猩紅色的雙眼表示著,如果自己敢大聲喊叫,那麼這條小命就會從此消失。不過蘭斯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貨,就在匕首達到喉嚨的那一刻,自己的長劍也略微插入了對方的大腿,或許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劍鋒傾斜著偏向了大腿外側,可惡,都怪這劍太長了,在對抗這種突然襲擊時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一望無際的橋上,寂靜得讓人開始恐懼已經升起的海霧,隨著一陣海風吹過那雙紅眼的額頭,用海蜘蛛絲與銀色吊墜鑲嵌的麵紗,終於因為主人的痙攣而抖落到了地麵。這種裝飾在整個哥頓鎮,也隻有鎮長的夫人與他的情婦才擁有,這兩個女人還曾為了同一條麵紗而爭奪的你死我活。蘭斯.哥頓不由得因為這事情而分了下神,完全忽視掉了對麵這位能聽到鼻息的女人脹大的瞳孔和蒼白的臉頰。正當他詫異於她與橋上浮雕一樣的美貌時,這個偷襲者的右腿又因為一次戰栗而將長劍吃的更深一寸,而她手上僅剩的一絲力量,在蘭斯的喉嚨上已經不太能造成更深入的創傷。

“是機會了!”蘭斯心裏麵默默說道,謹記父親對自己的劍術教誨,“騎士劍術第7式,也是最後一句教導,所有的戰鬥,都是以摧毀敵人的身體為目的。但如果不能摧毀敵人的身體,就隻能相互消耗體力和意誌力,誰能撐到最後,誰就能活下來!”

而這冷豔狂躁的女刺客也仿佛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要活命,就要下狠手。或許廢掉自己一條腿,也比在這裏丟了性命好很多。可惜她還是低估了蘭斯的實力,正當自己想用匕首往蘭斯喉嚨來上一記猛揮時,蘭斯已經連人帶劍往後仰,從下巴一直到鼻梁,被這可惡的匕首劃出了長長的深痕,而猛地抽出了長劍後,女刺客仿佛又疼的開始亂舞匕首起來。可右腿受傷外加流血過多的她,已經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地靠著橋墩,她抬起了頭,對蘭斯說道:“別癡心妄想抓活的,我永遠也不會回到那個地方了!”隨後用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髒,準備剛烈地結束自己的生命,不過此刻蘭斯的世界仿佛一切都變慢了,自然不會讓這名來曆不明的女刺客自裁

刀光火石的瞬間,蘭斯猛的用長劍打掉了對方手中的匕首,正想用通用語和對方說上一句“你是何人?”時,這女刺客竟然不知廉恥地倒向了蘭斯懷裏,而蘭斯也出於自我意識往後跳開,摔倒在地的女刺客仿佛因為疼痛而支吾了一聲,然後更讓蘭斯摸不到頭腦地昏迷了過去。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蘭斯咒罵道,今天當班的日子一切都風平浪靜,剛好要到“幹正事”的時候,遇到了這個家夥。

靠著橋燈的燈火,蘭斯總算第一次看清楚了這家夥的臉,高高的鼻梁與蒼白的臉頰,有點烏黑的雙唇下方,點綴著迷人的一顆痣。銀白色的頭發無疑說明了這是一個貴族,而身穿的獸皮長衣露出了裏麵的海蛛絲長袍。蘭斯順手揭開了獸皮長衣胸口的幾個暗扣,長袍在纏繞住脖子的那些蕾絲花邊上,用金線和銀線勾勒出拿著鐮刀的黑太陽。

“天!”我都遇到了些什麼,這女刺客難道是傳說中,信仰死神的教徒?

“不太可能,劇父親所述,死神議會早已經在上個世紀就從這片大陸消亡了,而其教徒們分崩離析,早已經被太陽王的騎士團剿滅”蘭斯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被我選中的女子,理應開心地接受參加王城火焰節的人兒,又忽然間成為手持利刃的女刺客向我發起攻擊!還穿著早已被禁忌的五種圖案的侍奉之襟,外加這女人還是個貴族!“蘭斯百思不得其解....

“你運氣好,遇到了我蘭斯.哥頓“蘭斯對著已經昏迷的女人說道,“總之,我不能讓你死去,否則上麵發下來的火焰節人員名單我可無法照常完成。看來,隻能先把你救活再說吧!“

一邊說著,蘭斯一邊撕下對方的長袍作為繃帶,如果用旁人的眼光來看,蘭斯就像一頭發瘋了的禽獸,對一個弱女子行暴。可那誘人的雙峰在蘭斯眼前跳動,引誘著蘭斯的雙手蹂躪時,蘭斯也咬著牙幫這個女刺客包紮完了最後的一圈,然後用自己的外套裹好了可惡的女人,朝著身後的橋墩觀察廳走去。

當四周已經黑的隻剩下橋燈時,蘭斯看到了遠處山上用火把打出的信號,“一個三角形,一個圓形“這是對方用火把劃出的圖案,意思是”回家吃飯“。這種通信方式,是蘭斯的父親交給蘭斯,然後由蘭斯交給自己最小,最聰明的妹妹。

而蘭斯右手也拿起了手中的火把,沒有一絲溫熱的,僅有光亮的火把。並在左手帶上了一塊黑色的遮光獸皮,站到了橋墩守望室的頂部,用火把的出現和消隱與告知妹妹的規則,描繪出當前的狀況。

“三個圓形“蘭斯哥頓終於費力地揮舞完了,”這下老媽可知道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她們先吃飯不用等我了,可惡,這女人的身份搞不清楚之前,我還暫時不能回去,萬一是個來偷火種女人呢,嘿,誰知道呢“,盯著這女人的婀娜身段,蘭斯搞不清楚自己卡在猴頭的一口腥甜味道,是該吞下去還是吐出來

點燃一支塔羅香,小小的看守室有了一股家的味道,蘭斯摸出隨身攜帶的鱈魚餅,吃了一點點,又打開父親在這裏珍藏了多年的一瓶酒,小口嘬了一下,用手將瓶塞狠狠地塞了回去,仿佛擔心裏麵的酒味就這麼消逝掉了。

回想半小時前的一切,感覺是在做夢,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是被自己忽略掉了,於是蘭斯.哥頓,一邊繼續吃著鱈魚餅,每吃上兩三口,才再次費力地打開瓶塞,小小的嘬上一口酒,然後回憶著今天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那是在下午的時候,蘭斯.哥頓在橋墩的守望室裏麵一絲不苟地看著過往的行人,心中默數著數目的同時,也會用手將看守工作台麵的刀子輕輕地紮向桌子中那個早已坑窪不一圖案,每紮一次,原木製作的桌子都會發出奇怪地聲響,當然,蘭斯.哥頓不敢紮的太厲害,否則就會重蹈覆轍般將這張祖傳的桌子一刀兩半。

已經快要接近回家的時間了,準確地說,隻要等橋墩上麵的油燈逐一點亮,就能回家和妹妹們吃晚餐,好好地享用母親的胭脂鱒魚肉,這可比每天鎮上發的鱈魚餅好吃多了,外加上一大塊黑麵包,還要讓小妹給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唔,是的,家裏的葡萄酒比起鎮上的,雖然酒精濃度可能不夠,但放了奢侈的砂糖,讓葡萄酒的口感提升了不少,否則先苦後甜的那種味道可不太合他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