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幾何(1 / 2)

清月揮灑,夜如紗,寂寂空城夢。

到底是一夢三十二載?還是輪回穿越再一生?

她並沒有特殊的經曆,隨著三十二歲的到來,父母逼婚,領導壓迫,同事之間的勾心鬥角讓池文厭倦乏味。作為一個未婚的普通白領女孩,她沒有任何優勢,可也沒有什麼不好。他人的眼中,她沉默少語,不喜交際,算得上是個內向的女孩。

她真的從沒有想過輕生,她隻是喜歡出神,有時候眼睛會沒有焦距的看著一個地方,卻什麼也沒有想,因為不知道想什麼,今天,她被車撞倒了,在她閉上雙眼的時候,她哭了,疼的,她也笑了,莫名的笑了。

大月王朝,這個陌生的名字並沒有打擊到池文的好心情,她提著小木桶,來到村外的小溪邊,挽起打了補丁的袖子,露出纖細瘦小的胳膊,笨拙的將木桶打滿水,夏日卻不炎炎,她坐在溪邊的小石頭上,看著遠處村落裏嫋嫋炊煙起,晚霞落在遠處山頭,染紅了山林,吵鬧了一天的知了似乎也倦了,涼涼的清風吹過,池文快樂的想唱歌,並不是她的沒心沒肺,隻是,一切得以重來,似乎前世與今生。

“小文啊,快點兒回去了,莫要久呆,天黑了外邊不安全。”張大柱從山裏砍柴回來了,小村子裏的人從來都沒有誰敢在山裏過夜,甚至是呆到天黑,起碼,在池文有限的記憶裏是這樣的。

“嗯,我馬上就回去了。”池文向張大柱招手,清亮的童聲在曠野間回響,甚是好聽。

張大柱搖搖頭,往村子裏走去,心裏想,苦命的孩子,可是自己家裏也困難,並不能幫助她什麼,自己,也隻是個砍柴的,家裏的田地交了賦稅後連自家人的溫飽都不夠。

池文起身,是該回去了,她困難的提起自己的小木桶,七歲的小身板,比不過前世五六歲的孩子,沒辦法,她隻能自己提著,誰讓隻有她自己了。

小羅鄉,池文在大月王朝的家鄉,依山傍水,如在畫中。村子裏隻有十三戶人家,清一色的茅草小屋,整個村子被木欄草草圍著,想來,山裏並沒有人們想象的危險,起碼小村落從來沒有遭到攻擊,池文的家倒是還不錯,沒有那麼誇張的破爛,較為完好的小茅屋,泥土草沫堆砌的小院牆,然而也隻是這麼個小院落了,屋裏屋外空蕩蕩的,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池文的父親在池文快出生的時候,有一次去山上采藥,不小心摔落下來,就這麼去世了,池文的娘親聽到消息當天就難產,艱難的生下池文,自己也去了半條命,從此池文母女相依為命,還好父親相比村子裏其他人還是個有本事的,算是個鄉間大夫,村子裏的小病小災父親都能妙手回春,可是父親也是個心善的,遇到困難的鄉人,並不會收他們的錢財,隻是鄉人往往會送一些吃食,父親母親倒也衣食無憂,父親偶爾上山采藥,留下自己用得上的,其他的都會到鎮上去賣了,時不時存上一些銅板,久而久之,倒是有了些積蓄,支持了池文母女多年的生活。可是,娘親終究是身體垮了,就在今年春天,也去世了……臨終前,娘親看向池文的眼睛裏,滿是心疼,還有濃的化不開的憂慮,這位年輕的母親完全無法想象自己的女兒在今後的人生,會何去何從。

池文的記憶裏,到那個叫桐花鎮的城鎮要翻過一座小山,成年男子要走兩個時辰,也就是現代的四個小時,不過鄉野生活,最多的就是時間。

據母親說,奶奶去世早,爺爺是個落第秀才,無顏回故鄉就在中途的小羅鄉停留下來,到父親時由於家裏困難,還身在他鄉,所以隻是跟著爺爺認了字,爺爺心灰意冷,所以倒沒強求父親走求學之路。後來父親跟著遊走的郎中學了兩年醫,郎中離開的時候父親沒有跟去。因為爺爺去世了,父親守孝三年,後來娶了娘親……

池文走到棚子搭起的小廚房,米帛裏的米已經要見底了,歎了口氣,池文開始做起晚餐,淘米,下鍋,隻是簡單的米粥,對於這麼偏僻的小村落來說已經是很豐盛的晚餐了。

用過晚餐,池文坐在院子裏乘著晚風,看那漸漸暗下來的星空,這樣純粹的星空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看到過了,來到這個時空三天,腦子裏的記憶一點點湧上心頭。父母早逝,無親無故,沒有人事能幫到自己,也沒有人事可以拖累了自己,隻有自己,似乎,很好吧。池文搖搖頭,眼低一片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