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殘殺(2 / 3)

這世間,排去留在世間的所謂的狗屁的名望,除了孤獨和酒,他什麼都沒有。

七弦琴無心談,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裏長亭望眼欲穿。

這種孤獨,君倚樓懂。

而,眼前這個因為可以勉強稱之為朋友的人而驚呼出聲的女子,這個生性溫柔善良名喚芊尋的碧衣少女,竟與她如此相像。

君倚樓突然生出要保護這個女子的欲望,就算死也要保護她的欲望。

他不知道這個與自己一樣孤獨的葉然身上發生過什麼故事,但是,他想要他贏。

風波烈從容收劍,看著被自己一劍崩飛的襲風劍傳人,暗道:“終歸是年輕人。”

然而,葉然摔出擂台的一幕並未發生,狂風陡然猛烈,葉然極速倒飛的身體竟然如羽毛般隨風飄了回來。

君倚樓的嘴角微微上揚。

風波烈一臉凝重,察覺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也就是在此刻,空中已經飄飛到風波烈身後的葉然腰眼發力,猛然轉身,身形驟然而止,手中襲風劍瘋狂飛舞,藍芒四起,亮徹四方,無數道迅捷無比,霸道無匹的劍氣從劍身飛出,萬燕歸巢之勢斬向風波烈。

變化突如其來,風波烈立刻故技重施以旋轉劍壁抵擋劍氣,隻是這次,他能夠防禦的地方隻有頭頂,可是葉然這詭異招式一出,風過之處皆為劍氣,不消多時,風波烈身上腳踝,衣襟手肘已被鋒銳無比的劍氣劃出血痕,待到劍氣一一散去,風波烈身上早已劃出成百上千道血痕。隻是血痕極淺,血滿全身卻不危及性命。

葉然飄然落下,提劍抱拳,“前輩,承讓。”

風波烈低頭凝視手中重劍,良久無語,滿臉皆是苦笑。

雷州邊境,牯牛山,山道。

大雨已經傾盆了三天,山道上滿是泥濘,泥坑中積滿了肮髒的雨水,一直慵懶的癩蛤蟆靜靜的趴在泥坑邊享受著熾熱天氣裏難得的清涼。然而下一刻,這隻不幸的生命就被一隻碩大的馬蹄踏在身上,還來不及聒噪一聲,就化作了泥坑邊一灘惡心的肉泥,粘稠的肉泥很快就被大雨衝刷幹淨,仿佛這裏什麼也沒發生過。

前後兩隊重騎裹狹著一輛輕型馬車疾馳而來,馬蹄重踏在泥濘的山路上仿佛一陣陣重重的雷聲。馬車內,一名稍大的青年麵露急色,對著身旁的冷麵青年道:“清暝,待會我衝出馬車,攔下後麵的騎兵,你趁著大亂趕緊逃出去,落到他們手裏,不會有好下場的。”

冷麵青年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就連對這位兄長看上一眼都欠奉。

那青年更急了,“清暝,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爹娘臨死前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我答應過爹娘,所以這事怎麼著你也得聽我的,你必須走!”說罷,作勢就要衝出馬車。

“沐清胥!”被喚作清暝的青年終於怒喝一聲,“要走,你自己走。我們沐家不出孬種,你若怕了,我自然幫你逃出去,他們抓住我們,無非是看中我們的根骨,這個世界拳頭硬就是道理,可以練就無上武功,我為什麼要走!”

沐清胥猶如萬箭穿心,恨恨的舉起手掌,卻沒舍得打下去。

沐清暝嗬嗬冷笑,“想打我?你若有這個膽子,就跟我一起衝出馬車與他們鬥個你死我活,死算什麼?到不愧我們是沐家的種!”

“清暝,我是你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死了,我們怎麼給爹娘報仇!”沐清胥語氣有些無奈。

“懦夫!”沐清暝狠狠瞥了一眼沐清胥。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重重的馬蹄聲戛然而止,除了雨水打在大地上的聲響,馬車外沒有一絲聲音。

沐清暝皺了皺眉頭,沐清胥已經撩起車簾向外看去,隻見隊伍前方,大雨中,站立著一名頭戴蓑帽的女子。

整個隊伍被這一個女子擋在山路上,女子嘴角噙著殘忍的笑意,一隻詭異的赤紅如血的手指著在前方開路的重騎,“此路不通。”聲音柔軟如鬼魅,仿若來自九幽。

重騎中一匹與眾不同的白色戰騎緩緩走出來,馬上之人手中持著一把巨戟,戟尖指向女子,“哪裏來的妖女,敢擋閻州重騎的路,活的不耐煩了!”大戟突然瘋狂掙鳴起來,一股磅礴的氣息從白馬戰騎身上散發出來,宏大的氣機籠罩全身,雨水還未落在身上就化作一絲水汽蒸發開去!

女子嗬嗬冷笑幾聲,“我曾經說過,任何拿兵刃指著我的人,都得死!”話音未落,身體已經撲向了白馬戰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