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在希絕的安排下,看見慕纖桐回了房間,就殷勤的打來了一桶溫度適宜的熱水和一套準備好的古代裝束。
慕纖桐心中一陣感慨,這希絕看似絕情古板,可是待人卻如此周到,想必還是自己的美貌起了些許作用吧。小小的自戀了一下,慕纖桐洗了一次有生以來最舒服的熱水澡,穿好睡服,躺在堪比席夢思舒服的金絲床上,望著窗外,睡意全無,思量著這是個怎樣的世界,之後還有什麼事情等著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到底自己還能不能回去。
夜漸漸深了,連蛐蛐兒們都喊累了,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月亮遙掛在天穹中,一塵不染,皎潔清明。天空突然顯得更大了,就像天涯的大海,就像一張覆蓋著一切的天幕,那麼平靜,沒有一點皺紋,全是一樣深的藍色,許多星子掛在上麵,好像是無數的眼睛。忽然一線光亮往西邊移動,是一顆星往西邊落,很快地便落下天邊不見了。無數的光像螢火蟲一閃一閃的照耀著。那如沙畫一般的星空,讓人心裏悲痛。像似在無人的黑暗中捧起一縷縷的沙,柔和的隨著人慢慢瀉下,在板上交錯成了一副星河。發著陣陣的光,在漫天的螢火蟲飛舞下,綻放出了一朵朵的花,那些星星混合成了一大團,如沙漏一般,那些沙就像要流到人間,慕纖桐仿佛看見了瀑布,如塵一般流下,如絲緞那樣柔,卻隻能可望不可即。淚又再次的流下,那束光像似天堂的光,將慕纖桐帶入天堂。如河一般的星,慢慢的彙聚,彙聚成了江流,發著光,慢慢的消失,然後升華。
這如鑽石一樣耀眼的星河,竟讓慕纖桐一陣目眩,這種星空,她隻在那個被稱為離天堂最近的西班牙小鎮特卡波見識到過一次,美得讓人窒息。
如此星辰,
如此夜。
慕纖桐在這靜謐的環境下漸漸陷入睡眠,就在她半夢半醒之間,窗外,湖中,響起了“嘩,嘩”的水聲,就像有人在水麵線上行走一樣,速度很快,雜亂無章,聽上去仿佛是兩個人互相追逐。
慕纖桐漸漸蘇醒,不明所以的向窗外探視。
月光依然皎潔,湖麵被照得通透,湖心亭邊上,赫然佇立著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點腳立於水麵,一身的黑色緊身袍,單手持著一把已經出了鞘的烏黑長刀,長刀隱隱泛著黑氣。持刀之人麵色冷峻,妖孽異常,正是希絕。此時,隨著長刀上的黑氣流轉,借著明亮的月光,慕纖桐可以清楚的看見希絕額頭上的那塊朱砂,紅色的波紋流轉著,仿佛蘊藏這巨大的能量。
而另一人,則是全身籠罩在一襲寬大的黑袍之內,帶著如連帽衫上一樣的遮頭巾,整張臉都隱在黑暗裏,手中握著一柄血紅長刀,與希絕一身的肅殺之氣相比,慕纖桐卻從那神秘人身上看出了一抹悲涼與滄桑。
希絕橫眉,長刀輕劃著水麵,連帶起一長串漣漪,道:“深夜裏鬼鬼祟祟吸食生血,見到我還欲出劍傷人,今日我不拿下你,他日你一定會禍及百姓,為害一方。”聲音冰冷,不大,卻可以讓慕纖桐在這寂靜的環境下聽得一清二楚。
那神秘人的聲音略顯沙啞,血刀在手中透著殺機,道:“我從未傷人,你莫攔我,我不介意殺了你然後吸食你的血,魔道難控,不吸人血已是我最大極限,你不要逼我!”
希絕冷笑一聲,“妖言惑眾,你既生出殺人之心,我又則能容你離去,還是為我祭刀吧!”說罷,烏黑長刀橫於身前,雙眉間的朱砂爆發出妖豔的血紅。
神秘人冷哼一聲,血刀被氣勁催得發出錚錚微鳴,以神秘人為中心,竟生出了一陣旋風,神秘人黑袍鼓動,旋風有如遊龍,從神秘人身上盤旋而過,最終彙聚到血刀之上,空氣中,竟傳來了濃重的血腥氣,再看神秘人周身,已經黑氣湧動,顫抖的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暴戾之氣,和那凝結在一起仿佛已成實質的駭人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