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中仙一路信步,天地雖廣,卻覺得無處容身。背棄了武當,左中仙沒有後悔,因為早已厭倦了躲藏,厭倦了不能在凡人麵前顯露法力的約束,也厭倦了日複一日地誦經習武。沒有用武之地,修來何用?
左中仙恨陸得清,恨他以凡人之軀能吃到九轉金丹,恨他天賜機緣得到高深法力,恨他長相平凡卻能盡得美人芳心。
左中仙恨半月,恨她虛情假意,恨她目中無人,恨她陰險狡詐!
左中仙越想越恨,祭劍行空,急馳而去,高聲喊道:“我是神仙!愚蠢的凡人,我就是神仙!”
狂怒著不知飛出多遠,看到一處山穀,穀中生著一堆火,火邊坐著一名著古裝的女子。左中仙直落穀中,仗劍喝問:“你是什麼人,是仙是妖?”
天玄側目上下打量左中仙,片刻後微微蹙眉道:“你心智受損,本尊恕你擅闖忘憂穀之罪。”
“哈!哈哈……”左中仙確實有點兒失心瘋了,他喜歡女人,他喜歡招搖,可這兩種欲念都被武當門規束縛著,所以他才會輕信了半月。然而,終於不必再受門規約束了,他卻成了喪家之犬!
天玄偏轉了身,麵對著左中仙,問道:“小輩,你是為情所困,還是欲壑難填?”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左中仙盯著天玄,靜若處子,淡雅無妝的天玄,宛如畫中的仙女。
天玄抬袖掩嘴,失笑道:“出招我看。”
左中仙揮出一劍,劍氣橫掃天玄身前。天玄輕輕拂袖,被劍氣激起的塵土盡數落在劍痕裏側。天玄笑道:“原來是武當門下,如此不成器,還要為情所苦,你師父沒有管教你嗎?”
禦劍急行了半日,又奮力揮出一劍之後,左中仙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再看天玄時,不由得心中升起寒意。眼前這女人美豔不可方物,卻從骨子裏透著陰冷。左中仙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收起長劍起手道:“弟子鬱結心竅,冒犯前輩,萬望恕罪。”
天玄站了起來,說道:“我已恕過你擅闖之罪,至於無禮之罪,要看你老不老實了。我來問你,你因何事鬱結心竅?”
左中仙心思千轉,背棄師門,陷害陸得清,結交魔道,哪一樣都是死罪。左右是個死,不如放手一搏,這個女人言行怪異,或許是個不講規矩的世外高人。沒準兒能救他。
左中仙屈膝跪倒,叩首道:“前輩救我。”
天玄複又坐下,轉向火堆後淡淡說道:“說來我聽,看你是否值得我救。”
左中仙一五一十將自己的事說了個幹淨,天玄良久無語。左中仙心中忐忑,但時間越長,左中仙心中的希望越大,他覺得天玄要想殺他,隻在一揮手的刹那,越是時間長,則越有可能不死。
“你……要我如何救你?”天玄終於開口了,但話語中很是猶疑。
左中仙連忙叩頭道:“弟子欲拜前輩為師。”
“拜我為師?”天玄再次側過身麵對著左中仙,眉梢挑起,說道:“然後傳你法門,等著你欺師滅祖嗎?”
左中仙早料到有此一問,連忙答道:“弟子道法不精,心誌不堅,所以才受了妖女蠱惑。武當說是名門大派,但畢竟隻是塵世間初窺道法門徑的凡人之眾,比不得前輩神資仙體。求前輩垂憐,救弟子超脫苦海。”
“嗬嗬……”天玄掩嘴而笑,說道:“你這張嘴倒是伶俐,本尊多年來從未動過收徒的念頭,不過今天倒是可以商榷。”
左中仙一聽有戲,心頭大喜,連忙叩首道:“弟子拜見師父!”
天玄並不阻止,隻是轉回身看著火堆,一雙晶玉般的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然清冷……
蘇晚晴走出霧山範圍後,才站住腳問陸得清:“怎麼回事,他們費了半天勁把你抓住了,怎麼又放你走了?你加入魔界了?”
陸得清搖頭,說道:“告訴我到哪裏取岩魂,我帶你飛過去。”
蘇晚晴微微蹙眉,不高興地說道:“本姑娘都陪你出生入死了,還不信任我?告訴我點兒信息能死啊!”
陸得清歎了口氣,說道:“我沒有加入魔界。冥玉放我走,是因為我對他根本不構成威脅。而且,他讓我自己想辦法到魔界去救藍曉熒。”
“哦……我明白了。”蘇晚晴煞有介事地點頭,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什麼。
“先取岩魂吧?”陸得清拉住她的手腕,問道:“哪個方向。”
蘇晚晴眨眨眼,說道:“拉著我飛?抱著吧,我怕你再把我胳膊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