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不得不去考慮如果真相被揭開的後果。
繼續裝下去？好像不是最好的選擇，真的太累。
找個機會坦白？這樣好像能好一些，可是得等個機會。
天睿跟車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成長環境不同，生活習慣的偏差自然很大，況且天睿就算知道車主的所有生活細節也不想去改變。
不吃肉？不喝咖啡？天睿做不到。
“死老頭子，有起來蹀躞什麼？抽風?”
“額……我去看看兒子……”
天睿父親也沒睡著，種種疑問讓他憋得很難受。
“睿兒……睡了？”
天睿父親推門進來輕聲問道。
“沒，不困。”
“那個……我跟你說些事情……”天睿父親小聲說道，搬個凳子坐了過來。
“我抽支煙，別跟你媽說。”
天睿父親有些緊張，他已經半年多沒抽煙了。
“嗯。”天睿有些忐忑，不知道父親會不會提起那些疑問。
天睿很矛盾，即希望父親主動提起又不是很希望，他在猶豫，仍然糾結如果被問的話該怎麼回答。
“嗯……怎麼說呢？嗯……我看你這兩天跟平常不太一樣……”天睿父親艱難地開口。
“嗯。”
“你聲音好像也變了……”
“嗯。”
“還有，當時你是怎麼醒過來的？額……爸爸沒別的意思，你知道當時醫院的檢查結果是那樣的……”
“還有，你為什麼急著回家？那個溫魂的藥方是哪裏來的？咱家可沒有！”
“嗯……還有就是……你的目光讓我感動很陌生……”
天睿父親一口氣問出一大堆問題，他實在憋得太壓抑了，這些天來一直忍著不提，可今晚實在忍不住了。
“還有，你以前不喜歡用沐浴露，而是用肥皂……”
“問完了嗎？”天睿平靜地說道。
“差不多……先這些……”天睿父親還有許多疑問，可一時卻想不起來。
“我不是你兒子！”
天睿艱難地說出真相。
“啊？！什麼？”
天睿父親手一哆嗦，煙掉到地上。
天睿有些後悔沒有鋪墊就直接道明真相，這樣有些殘忍。他想安慰一下，可不知怎麼開口，他不怎麼會安慰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可能醒過來的……”天睿父親失魂落魄地說道。
“我不是你兒子，但也可以說是你兒子。”
“你說什麼？你到底是誰？到底是不是我兒子啊？！”天睿父親一頭霧水，他搞不明白“也可以說是”什麼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還“也可以說是”？
“這身體是你兒子的，可現在這靈魂不是，所以說我是你兒子也沒錯。”天睿解釋道。
“你是誰？鬼？為什麼會跑到我兒子的身體裏麵？”
“我兒子的魂到哪裏去了？告訴我！”
“說！把我兒子的魂弄哪裏去了？！”
老頭子急紅了眼，發瘋似的衝了上來，一把揪住天睿的睡衣領子。
“啊呀，放手啊……放手！你聽我說……這麼大年紀了還真沒毛楞……咳咳……”
天睿被老頭子揪得有點喘不上氣，他不敢用力反抗，生怕一不小心用力過度傷著老頭子。
“給我支煙。”天睿得先整理下思路，想下怎麼解釋更好些。
“奧。”老頭子掏出一支煙給天睿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