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陳飛都不知道蘭葉是用什麼方法安穩住阿木的。
蘭葉梗咽著繼續說道:“海哥走後,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寄幾千塊錢回來。因為阿木每天用的藥物花費太高了,我們維持了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沒錢了,而我又不能離他太遠,所以隻好在飛宇大酒店找了一份工作,這樣至少我和阿木的日常生活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蘭葉淚花飄落,她的眼睛有哀傷,更多的是自責:“是我害了海哥。我不該把阿木被別人挑斷腳筋的事情告訴他,不然嫂子就不會離他而去,海哥也不會黯然離開東南市去了廣東。”
陳飛拍了拍她的肩膀。
讓她這麼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無法無天習慣了的小太妹照顧一個雙腿殘廢了的男人兩年。其中的幸酸苦辣,陳飛能夠體會。
對於阿海為了兄弟不惜葬送自己的婚姻,陳飛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六年前他們還是十七八歲的時候,沉默寡言的阿海就是這種性格。為了兄弟他可以不惜一切。隻是陳飛卻沒想到自己帶領其他兄弟踏上另一條征途之後,阿木和阿海的日子竟然會過的這麼淒慘。
陳飛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精致絕倫的瑞士金卡塞進蘭葉的手中,說道:“這張卡裏麵有三千萬,你請最好的醫生再給阿木治療一次。務必要讓他重新站起來,不夠的話,打我電話,我的電話號碼是18508444XXX。”
蘭葉拿著陳飛遞給她的瑞士金卡,手兒一顫。六年前,跟在阿木身邊,她不愁吃不愁喝,不愁一切,哪怕想要買一件幾千塊錢的皮草大衣,阿木也會不皺眉頭的滿足她。可是自從阿木被廢掉了雙腿之後,步入社會的蘭葉才知道金錢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別說三千萬了,哪怕一萬塊錢都不是那麼好賺的。她一個月的工資才兩千七八,不吃不喝一年才就三萬多點收入。
蘭葉顫抖著將金卡塞回給陳飛,說道:“飛哥,我不能要。阿木會罵我的。”
陳飛板著臉,將瑞士金卡塞給蘭葉,聲音低沉道:“阿木不僅是阿海的兄弟,也是我和其他所有兄弟的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蘭葉蠕動著嘴巴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接過了陳飛再次遞過來的瑞士金卡。她一直覺得自己很自私。
為了能夠早日治療好阿木,讓那個夜遊橘子洲頭談笑自若,意氣風發指點黑道局勢,出謀劃策自信滿滿的青年找回自信,重新站起來,她接受了海哥準備買房結婚的錢,為此導致海哥未婚妻跟人跑了,蘭葉心中一直充滿了愧疚。無數個夜晚,她都會做夢醒來。夢到海哥離開東南市上火車那一抹黯淡,惆悵,無奈心痛的眼神。
海哥是愛嫂子的。
可嫂子卻在結婚的前一個月跟別的男人跑了。
蘭葉總覺得是自己誤了海哥的一生幸福,為此她每天都生活在內疚和自責中。
可是如果能夠讓阿木重新站起來,找回當年意氣風發的自信,無論讓她做什麼,哪怕讓她一輩子活在內疚和自責中,甚至犧牲掉她的性命,她都願意。
為了阿木,她無怨無悔。
陳飛說道:“密碼是六個八。還有,你遇到我的事情不要和阿木說。等他能夠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我會去見他。”
蘭葉感激的重重點了點頭。
她知道陳飛不願見阿木,並不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而是他不願意讓阿木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看到自己如此潦倒落魄的樣子。
他懂阿木,所以才會說出這句話來的。
陳飛撇了一眼正跟調酒師,小英調戲打鬧的痞子楊,喊道:“痞子楊你過來。”
痞子楊一個激靈,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飛哥您找我?”
“送蘭葉回去,別讓阿木看到了。”
痞子楊連忙點頭哈腰道:“飛哥,我辦事,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