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評議會落下了帷幕,高效率的巫師議員們迅速地四散而去,就如他們今日迅速地集結起來一樣。
人去樓空,大廳內的輝煌燈火逐漸熄滅。隨著低沉的“隆隆”聲,議事廳的雕花大門嚴絲合縫地關上了,莊嚴的哥特式大廳重又陷入了寂靜的黑暗。
會議結束了,但老費爾蒙的工作還不算完,近到新一批見習巫師的培養和熊學派的加盟,遠到鷹堡陣營在未來的走向都需要他來運籌帷幄。
夜已深了,即使是最放浪形骸的夜行動物也不得不結束今夜的狂歡。他們睜著充滿血絲的無神雙眼,無力地拖著爛醉的身軀從酒館魚貫而出。東倒西歪卻堅定無比地一步步地向家蹭去,遠遠望去仿佛一片從死亡中蘇生的屍潮。
偉大的鷹堡終於陷入了寧靜的沉眠,但她的現任統治者卻仍舊在燈燭下操勞。
“啊……我當初怎麼就應下了這麼個差事?”
費爾蒙摘下了鼻梁上那圓形鏡框的金邊眼鏡,整個人陷在舒適柔軟的扶手椅中,頗為痛苦地揉著額角。
他麵前的書桌上,大堆大堆的文件堆成了一座座巍峨的山丘,想來這就是費爾蒙冕下的痛苦之源了。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多,吃得比……額……國王差。就一個小小的高地,居然有這麼多公文要批閱!活見鬼了!天殺的公文!看得我的胡子都白了!……”
“得了吧費爾蒙!我敢打賭你又是懶病發了。要不是你把整整一周的工作都拖到今天來做的話,又哪裏會這麼辛苦呢?”
就在老費爾蒙有著向碎嘴怨婦的趨勢發展時,一聲粗糲的大聲調笑打斷了他。
“見了鬼了,薩奇.齊默曼。你那被驢給踢碎了的嗓子差點沒把我的魂兒給嚇出來。坐吧,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雖然被薩奇這個熊學派的蠻家夥嗆了一口,但自知理虧的鷹堡大議長閣下沒有去反駁什麼,而是耍起了春秋筆法,絕口不提工作的“繁重”。
薩奇雖然長得比較“狂放”,但也是個識趣的。便不去點破這老不羞,順著他的意思續著:
“費爾蒙,我這次來是為了和鷹學派建立更深層次的合作的,你知道,最近的情況不太妙。”
“建立合作?當然,巫師們總是應該團結起來的。不過先等等,你說的不太妙是怎麼回事?”
老費爾蒙眯起了眼,究竟是什麼事會讓一向強硬的熊學派放下獨立學派的臉麵去求援呢?他很好奇。
想到那些個“麻煩”,薩奇不由得眉頭緊皺,湖藍色雙眼中流露出對形勢的擔憂。
“在波希米亞地區,崇拜孽裔的地下教派死灰複燃了。1個星期前我們派出了3名巫師和6名學徒(見習巫師)前去清剿……”
……
好容易把薩奇送走,費爾蒙也沒了心力去處理那些個繁雜的公文了。四下蜂起的異端崇拜活動透著股詭異的氣息,跟以往那些有所不同的是,他們不再滿足於隱匿在黑街暗巷中,而是堂而皇之地公開活動,即使是刀劍與絞索也不能夠阻止這些狂熱的“信徒”。
這似乎預示著什麼。
柔軟的床上,費爾蒙陷入了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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