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車窗,外麵的近景急速的後撤。火車中熙熙攘攘,幹什麼的都有,山寨手機依仗著它碩大的揚聲器肆虐的震顫著鳳凰傳奇的《月亮之上》。秋老虎如約而至,空調似乎隻是華麗的擺設,車廂裏彌漫著濃重的汗臭和混雜的香水味,刺鼻的令人窒息。

可能是車速太快,王潭影一直看著窗外的眼睛開始有些酸澀,於是他拉上了窗簾,以便閉目養神。

“同學,你能不能把簾子拉開啊?”

王潭影剛閉上眼睛卻被一個清脆而幹淨的聲音驚擾,睜眼看時不是別人,卻是身旁的坐著的一個稚氣未脫的清秀女生,此時她正用一雙水汪汪的明眸盯著王潭影看。

“對不起,我想休息一下,窗外光線太強了。”王潭影笑著說道。

“車裏本來就悶,你隻顧自己的利益把簾子拉上,可是車裏就更顯擁擾。”

雖然臉上未脫稚氣,但是說的話卻很在理,王潭影也是一羞,無語以對,他本想奮力辯解,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經是半隻腳踏進社會的人,何必去跟一個跟自己差三四歲的姑娘去爭執,讓人看了也顯得自己度量太小。想到這裏王潭影不情願的拉開了窗簾,把頭又埋向了窗外。

女孩見他把窗簾拉開了,於是也不再說什麼,繼續看著手中的《萌芽》。

窗外的光線刺的眼睛泛著灼熱的疼,王潭影實在是受不了,車到站還得3個鍾頭,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王潭影轉過頭來,仔細打量著身旁的這個女生:黝黑的披肩直發,劉海蓋住了眼睛;印花的圓領格子T恤,鎖骨很明顯;下身著一條灰色的薄牛仔褲;腳上穿一雙幹淨小巧的帆布鞋。

“姑娘,還上學呢吧?”王潭影按耐不住無聊,問道。

女孩看書正認真,忽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打斷,轉過頭來看著王潭影疑惑的問道:

“你問我呢?”

“除了你我還能問誰呢?”王潭影邊笑邊指著旁邊的窗子示意他隻有一個“鄰居”。

“恩,今年剛考上大學,算是新生吧。你呢?”女孩一邊把書合上一邊回答道。

“我也是新生,說不定咱倆還是一個學校的呢,嗬嗬。”王潭影打趣道。

“真的?你也是XXXX大學?”女孩信以為真,天真的眼神看著王潭影說道。

王潭影本來就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女孩說出校名之後心裏也是一驚,原來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XX市本來就有很多大學,在火車上遇到一個素不相識的校友自然有種機緣巧合;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是開學的日子,能趕在同一天去學校報名的基本上也是一個學校的。

“恩,看來咱們真是校友了。”王潭影淡淡一笑說道。

“你剛才說你也是新生?我怎麼感覺你比我大。”女孩打量了王潭影一番,麵帶疑色的說道。

“我上學晚了點,抑或是我麵相有點老了,不過我真的是新生。”王潭影一臉正經的解釋道。

聽王潭影這麼一說,女孩打消了疑團,欣喜的和王潭影聊了起來。有了人陪自己聊天王潭影也不再感覺無聊,雖然他不大喜歡和陌生人交談,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卻給人一種平易近人,樂觀開朗的感覺,王潭影自然的敞開了心門。

女孩明顯少經世事,除了他緊張忙碌的高三生活就是高考時的驚心動魄。這些事情對王潭影來說已經沒有一點新鮮感了,但是王潭影卻靜靜的聽著女孩繪聲繪色的講著,不時的還會附和幾句。

女孩見王潭影聽的也是津津有味,於是更加的認真起來,話如滔滔江水,頃刻間傾瀉而出,如三尺之河湍流不急,語言中雖夾雜著混亂,但是話語卻顯得很調皮,惹得王潭影不時的笑出聲來。

寂寞的時候時間會如蝸牛一般,這是上天對你的淩遲之刑;快樂的時候時間卻會像光速一般,這是上天對你的宮刑。

不知不覺中車已經到站,王潭影帶的東西不多,畢業前他並沒有把被褥帶回家,而是寄存在了一個學弟那裏。女孩的行李很多,王潭影甚至不知道她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遠走他鄉父母為何狠心的讓她一個人來,想到這裏於心不忍,順手幫女孩提起了厚重的被褥。

“謝謝你了,你怎麼什麼也不帶就來學校了?”女孩甜甜的一笑順便問道。

“噢,我怕路上不方便,打算到學校再買用的東西。”王潭影愣了一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