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開大啊,皇子開大啊,我靠,他媽的一群豬啊,又輸了”
“我靠,又輸了”,看著屏幕上鮮紅的失敗兩字,淩遠不由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小學生又放假了,真他媽受不了”“小學生又放假了,真他媽受不了!”淩元劈裏啪啦的在聊天室打出一句話,甩掉耳機,在網管不善的眼神中幾步出了網吧。
這是淩遠今五場天輸掉的比賽,勝負比例零比五,這幾把每次都會遇見團戰送人頭,走位不會走的人,本來今天叔叔突然大發慈悲,破天荒地給了淩風50元的毛爺爺,作為零用錢,本以為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便屁顛屁顛的來打自己喜歡的遊戲《lol》,想得把首勝,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還是以完敗的結局收場。
街道旁到處都是正在施工的隊伍,巨大的機器轟鳴聲讓淩遠覺得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他靠在網吧門上,聽見網吧裏一群少年還在不停的咆哮著,淩遠不由的覺得有些反感,輕車熟路地點燃一支大前門,猛地一口,清晰地感覺到那海洛因濾過了喉嚨,那種感覺,讓人莫名地平靜。眼前,自己吐出的煙霧不安分地繚繞著。就像不安分的自己。
下午的陽光從雲朵盡頭照泄下來,暖洋洋地灑在他身上,頭頂上晾曬著純白色的床單,路邊上風吹著油綠的樹葉搖曳,嘩嘩地響。
那一年初夏,淩遠十八歲了。
他還和自己叔叔兩人住在一起,兩人蝸居在一個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間裏,整個家隻靠叔叔一個人每月那點微薄的不能在微薄的工資來麵前度日,整天都得精打細算的過日子,但是麵對著這日益高漲的物價,兩人還是越來越感覺到有些不知所措。
淩遠就讀於當地一所教學質量非常不錯的國有重點高中,師尊嚴苛,美女如雲,。還有三個月他就得參加高考,這些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耳邊咆哮,告訴他末日就要到來,他應該煥發鬥誌,像隻殺氣橫溢的鬥雞般撲在模考卷子上,顯示出頭懸梁錐刺股的決心。
但是,壓力越大,淩遠就覺得自己越是懈怠,他也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做,應該好好學習,至少應該好好回報一下叔叔的撫養之恩,但是沒有自己一拿著書,就開始腰膝酸軟,腿抽筋,什麼各種各樣的毛病都來了。,對於自己的前途全然提不起興趣。
作為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淩遠和這世界上絕大多數迷茫的少年一樣,他的懶惰並不難理解。
淩遠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父母,好消息是,他們好像都還活著,每一年好像都有信寄到自己叔叔家,不過淩遠到從來沒有管過那封信內容,對於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淩遠也完全不知道,隻是偶爾聽自己的叔叔說過,父母好像在國外做什麼大事情,但具體什麼事,叔叔說自己也不知道,對於自己的父母,淩遠總是有著一種奇怪的感情。說是恨吧,好像又算不上,不恨吧,好像又有點恨,反正這種感覺,有點不好描述。
和他那一群要好的哥們兒都非常的羨慕淩遠,羨慕他放學後,可以自由的想去拿就去拿,台球室,網吧,酒吧。。至少他的家教沒有他們的嚴,自己還有那麼一絲的自由,每每放學後,一群吊兒郎當的同學並排著向前走著,幾乎占了幾乎半條街的路麵,後麵就一次次響起汽車喇叭聲,然後隊伍中立刻有個兄弟收斂了搖擺的幅度,老老實實的鑽進自家的車絕塵而去。人一個個地少下去,最後往往隻剩下淩遠一個人,繼續晃晃悠悠的向前走著。
在車裏看著在窗外踢著石頭,慢慢悠悠走著的淩遠,很多人都很羨慕淩遠,隻是不知道淩遠此時又是整樣的心情。
其實淩遠也不經常去什麼網吧,台球室,他在網吧裏坐得發膩之後,就回家了,進了樓卻不進屋,坐在自家小區樓頂,點燃一支香煙,靠著嗡嗡作響的空調,直到太陽下上,才扔到香煙,回家給叔叔,準備晚飯。
猛地吸了一掉最後一口煙,淩風猛然的扔下煙頭,開始自顧自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時間不早了,估計叔叔也該下班了,是時候回家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