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僧繇點睛活彩虯(2 / 2)

丫鬟道:“那張僧繇倒真是好手段,剛剛將彩虯一點眼睛。瞧著彩虯騰雲駕霧,破壁而出,刹那間伏龍寺業火滔,寺內的僧人都死了。”聶慎道:“那張僧繇是誰?因何寺內的人都死了。”

常澈道:“張僧繇擅繪佛像、龍、鷹,曾到金陵安樂寺內繪畫,畫四龍於壁,唯獨沒有畫眼睛,有人問何故,張僧繇道畫眼睛龍既騰雲升空。人人都嘲笑他,張僧繇遂點一龍眼,須臾間,雷電破壁,龍乘雲上,唯有不點睛者在。”

聶慎道:“那張僧繇竟有如此神通?”常澈道:“他使用的是類似紙虎帶蛇的神通。”聶慎道:“尊師,紙虎帶蛇,我繪畫能成否?”常澈道:“書卷軸,何人修煉皆不同,何須拘束形。”

鬼隗隗道:“伏龍寺的高僧將佛骨舍利鎮守著妖精鬼魅,彩虯既是陣眼,陣眼一破。哪想彩虯惡恨僧眾,將佛骨舍利給納到腹內,累得群妖出巢,將僧眾都給殺死,彩虯統率妖精鬼魅,遂將佛塔給占據。”

常澈道:“姑娘因何請我到白石溪替你求情。”鬼隗滿臉通紅,似蒲草拂柳般飄道常澈麵前,跪地哭道:“因此事累得白石郎受罰,他遂將我趕出白石溪,遂請大德到河內替我求情,倘能超度彩虯,賤妾感激不盡。”

常澈歎道:“噯,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既犯貪嗔癡,哪能修成真道。”鬼隗滿臉清淚,嘭嘭磕著響頭道:“我哪能放棄情愛,想到昔日種種,春賞花看蝶、夏納涼吃瓜、秋登高眺遠、冬溫酒玩雪。閨房內吟詩作樂、恩愛纏綿,石橋下執手凝眸、同舟共濟,都是人間的良辰美景,哪能舍棄呢!”

這一番話出不打緊,隻講得聶慎心猿意馬,三心二意,想著自家曾有婚配,倘沒有失身,兩人一起,那是何等的自在逍遙,都閨房樂趣,奇妙無窮,瞧得那聶慎臉蛋緋紅,春潮湧動,暗自做著美夢,想著一些邪魔借佛口道出的事情,哪能知常澈都瞧到眼內,憐世人多苦。

常澈道:“愚迷,愚迷,眾生多如是,既如此,我且隨你走一趟。”鬼隗隗熱淚滾滾,嘭嘭再磕三頭,即站身吩咐諸女準備飯菜,常澈道:“我們戒三葷五厭,準備些素齋即可。”

鬼隗隗下去吩咐,常澈瞧著聶慎,喝道:“慎兒,慎兒。”瞧得她眉黛羞顰,眼波含春,常澈喊得數聲,遂清醒過來,慌慌張張,跪地在地,既驚恐、又害怕。等著常澈訓斥他,哪料常澈痛道:“人不如我意,是我無量;我不如人意,是我無德。師傅無德,不如你意,不能教化你……”

聶慎眼淚如飛,挪著膝蓋到常澈的麵前,拽著常澈的鞋腳跟,眼淚盈盈道:“尊師,慎兒知道。”常澈摸摸她的腦袋,回道:“為師曾:你孽障太重,塵緣未斷,奈何你偏偏要修道,既入道門,奈何六根不淨,倘教你本領,恐你將來禍害眾生,都是為師的罪過啊!”

聶慎嚎啕大哭道:“師父,我……”瞧她嬌軀顫抖,嘴唇哆嗦,常澈遂將她攙起道:“常起慈心,攝化眾生,無有懈怠,你雖心智不淨,然既入我門,為師自悉心教導,然你也需時刻警惕,人身難得,佛法難聞。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亦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需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