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著他的樣子也去看地上的一堆破碎鏡片的時候，從那中間倒是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也是見過的人，正是警察局的嚴君。彼時我正琢磨著什麼時候去找他一趟，問個清楚玄逸到底是什麼來路。
別的人我不清楚，可嚴君自從第一次見了玄逸之後，便對他態度十分的冷淡，甚至還送了我符紙。他那時不可能知道正雅的怨魂會來找我，他要我防的，莫非是玄逸？
嚴君一大早見了我在這裏，揮著手打招呼，“你們倆這麼早啊。”
我心裏打著別的算盤，但麵子上仍然也向他打著招呼。玄逸在我旁邊看見了嚴君就直皺眉，一副仿佛一塊鮮肉見了蒼蠅那樣的表情，“你怎麼在這兒？”
我僵在兩人中間，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倆人照例來說都不算是脾氣差的，可是一撞在一起就似幹柴烈火，互相都是暴躁不已。
“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嚴君道，大步走了過來。也蹲在那麵鏡子麵前仔細瞧著。
“你看這個幹什麼？”我好奇問道。
嚴君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是抬頭對著玄逸說，“這是你幹的吧？”
玄逸挑眉，“是又如何？”
難得嚴君沒有跟他嗆起來，聳了聳肩，“不如何。這裏的事情怎麼也是他們先過了界，怨不得你。”
我聽不明白他們的意思，隻是覺得這兩個人都知道些個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仔細地看著玄逸和嚴君，終於覺出來有些不對勁。我伸手去碰了一下玄逸，沒有碰到，從他的手臂上穿了過去。
玄逸現在不是實體！
可嚴君竟然能看得見他！
我咽了口唾沫，顫悠悠地跟不上節奏了，“你能看見他？”
嚴君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是陰陽眼，當然看得見。”
陰陽眼又是個什麼東西？
我聽著感覺和陰陽鏡有些說不清楚的關係，本能地就覺得反感，但還是出於禮貌問了一聲，“陰陽眼是什麼？”
嚴君一般翻查著地上的碎玻璃渣，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陰陽眼可通陰陽，能看見死了的東西，也能看見怨氣和煞氣之類的。你就當是，視力要好一些吧，你自己不也是嗎？”
我聽他這麼一說確實覺出來有這麼回事。那個黎安柔在電梯遇見我的時候，不是還很詫異我能夠看見她嗎？
也就是說能不能被活人看見，不是鬼可以控製的事情，而是取決於活人是否有陰陽眼了。
“那他呢？”我指著一旁正在玩弄著我一縷頭發的玄逸問。
嚴君看了他一眼，倆人像是突然通了奸情一般，互相換過一個眼神。
“他當然也是”，嚴君笑道。
尼瑪！
我明明問的不是這個，怎麼每個人都在敷衍我？
玄逸攬過我的脖子，“我說過會告訴你，不會食言的，別急。”
他這動作親昵，我多少有些不自在。嚴君則是“咳咳”了兩聲，“有人在呢，能不能有素質了？”
玄逸卻是一點也不尷尬的樣子，“我動我娘子，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