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誰?”沈奉月坐起來,好奇道。
“是隔了條街的老婆子家的,不過那老婆子孤身一人,又是瞎了眼的,想來是那貓自己跑進王府,又不小心嚇到王妃罷了。”
“看來不過是虛驚一場,也是,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爾虞我詐,若一個二個日日防範,這日子也就不容易過了。”沈奉月淡淡道,“你準備的藥呢?”
上官元勸道,“側妃,既然王爺不曾過來,這藥,還是斷了好,免得傷身。”
沈奉月低下眸子,嘴角輕揚,“這藥方得每月吃三次才有用,連著三天吃了,餘下的日子也就不用提心吊膽。”
上官元眼眸沉了沉,憐惜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其實就算穆亦修知道了又如何呢?終究隻是不願意給自己惹麻煩罷了。沈奉月揉揉眉頭,她就快要守不下去了。
她仿佛看見了死去的父親,父親還是初次相見的模樣,疲憊不堪,雙眼卻十分有神,威嚴十足。他一字一句告訴自己,月兒,父親對不起你。
能讓他說對不起,必定是真的他很是愧疚,沈奉月嘴角帶笑,仿佛置身於皎月穀,那樣活潑靈動,父親,你對不起誰呀?你可沒有對不起我呢。
轉眼間,又是紅綢羅帳,四遭敲鑼打鼓,穆亦城一身紅衣站定在她麵前,柔聲道,月兒,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沈奉月失神,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回來娶我。
又是穆亦修扼住她喉嚨,狠狠道,你是我的,是我贏了。
在夢中,什麼都是虛妄。沈奉月偏頭去瞧窗外的濃厚夜色,沒有看到那消失的衣角。
上官元端著藥走進來,“側妃,藥好了。”
“放下罷,關上窗罷。”沈奉月陡然覺著一陣寒意,這春天的寒暖真是反複無常。
一夜好眠,她許久不曾睡過一次好覺。許是疲憊至極,便沒有心思想太多。
沈奉心在宮中極其孤苦,她一再寫信邀請沈奉月進宮,沈奉月也隻是置之不理。她還不知道,怎麼去問沈奉心,怎麼去麵對沈奉心。
上官元瞧出沈奉月不想見沈奉心的心思,便道,“側妃,沈良人又派人送信來了。”
“放下罷。”
“側妃可是要回絕了沈良人?”上官元問道,“側妃若與沈良人產生隔閡,那應該兩人麵對著一起消除便是,哪有姐妹之間不生氣吵架的呢?”
沈奉月瞪了上官元一眼,她這樣口無遮攔膽大的心思越發惹人厭煩,“出去。”
上官元見她動了怒氣,不敢再言,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轉眼又是炎熱的夏日,沈奉月躺在靠椅上午休,遠遠地就聽聞到一陣哭啼,她強撐著昏沉的腦袋坐起來,果然是蘇儀。
蘇儀自從有了孩子之後,便不再對沈奉月抱有太多的敵意,沒有子嗣的女人,何足畏懼。甚至她可以明目張膽地抱著連月來看她,炫耀,這是她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