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府裏,沈奉月正與穆亦城花下彈琴,穆亦城端坐著,沈奉月溫和地看著他。穆亦城在走廊下遠遠看著,轉身回了院子。
晚上,趁著月色皎好,他一人在王府裏漫步,沈奉月坐在池中亭子裏,靜謐如畫,一時不敢打擾。
沈奉月偏頭一看,隻見穆亦修在不遠處,便叫他,“你站在那裏幹什麼?”
穆亦修走近,坐在她身旁,“更深露重,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隻是睡不著,又見月色不錯,就出來散散心。”沈奉月望著波光粼粼的池麵,“你呢?”
“我問你,你的姐姐沈奉心如今在何處?”穆亦修問道。
“她走後一年,都未曾有過聯絡。”想到沈奉心,沈奉月歎氣,她應當是過著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罷。
穆亦修的臉藏在黑暗之中,晦暗不明,“她在皇宮中。”
沈奉月呆住,“怎麼會?”
“如今她身懷皇子,被封良人,你該是想不到吧?”穆亦修道,“憑著雲妃庇佑,就算無權無勢無依無靠也走到了今天。”
“你說的雲妃,莫非是......”沈奉月很早之前就聽說過,東沈家的榮華不是隻有沈自慧撐著,還有一位宮中之人。
“不必懷疑自己,你是對的。”穆亦修肯定道。
“她們在宮中互相照應,想來也是好的。”沈奉月再出乎意料之外,事情已然是這個樣子,況且沈奉心榮華加身,又有了孩子,還有姐姐在旁照應,她又瞎操什麼心。
穆亦修冷淡回應,“隻怕她這個孩子生下來,她性命就不保了。”
沈奉月鬆懈下的心再次提起來,“為何?”
“皇宮之中,母子分離的事並不少見。”穆亦修看向沈奉月,她眸中流露的關心是真的,不由地多說幾句,“雖說不論沈良人生下皇子還是公主,都要受晉封,可她除了一個孩子,什麼都沒有。雲妃受寵多年無所出,你覺得,她會做什麼?”
“不可能,說到底也是姐妹。”
“皇宮之中,你所謂的姐妹親情,不過燙水倒入了石槽之中,不論初時多麼燙手炙熱,都會隨著時間慢慢冷了涼了。”穆亦修想到自小的兄弟情義,現下隻剩下提防猜忌,不由地笑了。
沈奉月一麵為沈奉心擔憂,一麵又深覺自己的無能為力。
穆亦城正在準備向皇上提起賜婚的事,左思右想,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才能保證沈奉月成為正妃,再者自己剛回帝都不久,根基未穩,此時提出娶沈奉月,隻怕會使原本心向自己的大臣們紛紛轉向。
翌日,穆亦城與穆亦修同去上朝,許久都沒有歸來。沈奉月每過半個時辰便讓思月去門口問一遍王爺回府沒有,直到近傍晚,隻有穆亦城回來了。
沈奉月欣喜地跑進穆亦城的懷裏,“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怕。”
穆亦城緊緊抱著她,“今天事情繁多,一時忘了時辰。”
“累了吧?我學著做了幾樣菜,你試試。”沈奉月還是第一次認真做菜,她麵色微紅,很是難為情。
“好。”穆亦城溫和回答。
菜一一端上來,穆亦城瞧著不大好的菜色,玩笑道,“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