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懷，快去燒熱水，帶心姐姐去清洗清洗。”沈奉月捂著鼻，冷聲道。
若懷驚得不知所措，聽到沈奉月的話，趕緊去準備熱水，落錦扶著沈奉心去浴房。沈奉月想踏進屋子，想想還是後退一步，“容宜，你去找幾個丫鬟把屋子打掃幹淨，每個角落都擦一遍，再去我們院子裏拿些上好的香焚上。”
一個小丫鬟走進來，見到沈奉月也在，立即退出去。
“站住。”沈奉月見小丫鬟十分害怕自己，便問，“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鬟？”
“奴婢小雲，是明園打掃的下人。”
沈奉月諷道，“二娘這才想起她還有個女兒麼？”
沈二夫人原本對沈奉心就不上心，自從聽聞她與唐華的事，更加看沈奉心不順心，直言她敗壞自己二房的聲譽，便與安氏隨意定了個小戶人家，等沈奉玫的婚事辦完，就把她嫁走。
見小丫鬟顫抖著不敢回答，沈奉月擺手，“你走罷，就說心小姐每日讀書練字，修身養性，叫二娘放心。”
小雲行禮後快步離開，生怕沈奉月又說什麼。
看著小雲逃命似的離開，沈奉月輕輕問道：“容宜，我長得很可怖麼？”
“小姐美若天仙，小雲隻是年紀小，見不得場麵罷了。”容宜笑道。
“靈竹院就交給你了，我去旁邊的屋子坐會兒，收拾好了就帶心小姐來見我。”
“是。”
過了很久，沈奉月幾乎都困了，沈奉心才踏著細碎的步子走進來。沈奉月滿意地看了兩眼，“這樣打扮起來，才有個小姐的模樣。”
“你想說什麼？”沈奉心僵硬地看著沈奉月，她太害怕沈奉月親口承認是她殺死唐華的。
“你可知道，二娘給你定了門親事？”
沈奉心自知曉唐華死後，就封閉了靈竹院，兩天前實在忍不住悲痛，躲進屋子連若懷都不願意見了，自然不知道，“你說什麼？母親給我定了親？”
“沒錯，是商家的小兒子商幸。”
沈奉心苦笑落淚，“唐華屍骨未寒，我卻要嫁作他人婦。”
“唐華死了，沈家留不下你，你終歸要有個去處。”沈奉月也不忍看她，別過頭，“你現在還能安穩，是唐華用性命換來的，不要辜負了他。”
“是你威脅他對不對？是你讓他承擔一切，以此保住沈府保住我。”沈奉心聲音冷清，她的心，被割下一塊隨著唐華而去，剩下的血流不止。
沈奉月不想告訴她唐華說了什麼，隻怕她信念全無，一心尋死。讓她知道唐華還是愛她護她的，至少她還會念在唐華以死相護的份上好好活著。
“不論怎樣，他終究是死了，而你還活著。”沈奉月淡淡道，“如果你要恨我，那便恨罷。”
沈奉玫成婚當天，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李府八抬大轎入府接走了沈奉玫，向整個陵川宣告了沈奉玫就是未來的城主夫人。李雲致回頭望，見沈奉月一身紅裝遠遠看著轎子，目光深邃複雜，仿佛她才是真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