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周三,晴。
晴天是個碌碌無為的青年,就在剛才他匆忙結束了自己二十八周歲的生日宴會。因為他覺得這宴會實在太冷清,冷清的隻有他自己參加。
喧嘩的大街上隻有他的腳步悠閑,因為就在昨天他又丟掉了工作,這已經是第二十八次了。這算不算是諷刺呢,他苦笑一聲。
忽然他停了下來,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看著明淨的天空,他的心卻更茫然了。
無奈的掏出香煙,點上一支。之後雙手又插回口袋,繼續悠閑的向前走。
他低著頭,腳步很慢,雙眼無神的看著腳下的路。他對身旁匆忙的身影和高樓大廈一點興趣也沒有,在他看來,低頭撿到錢比抬頭看到希望的幾率要大的多。
“啊~~~~~~~~~~嘭!”
聽到那聲慘叫,和結實的撞擊聲,晴天才疑惑的抬起他無神的雙眼,眨巴眨巴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見前方聚集的很多人。
“有人跳樓了。”
“怎麼回事,快去看看。”
晴天眨了幾下眼之後,深深吸了口煙,再長長的出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吐煙還是在歎氣。
“我現在的日子,好像還算過得去。”
說完,他快速向人群走去,想看看那是怎樣的一個倒黴鬼。
“哎呀,有什麼想不開的。”
“就是呢,有什麼過不去的,一定要死。”
“要是沒有親人還好,要不然這一家老小可怎麼辦啊?”
聽著大嬸大媽那些沒營養的話,晴天發現自己的耳朵愈加的堅強了,要是在過去,自己早就天旋地轉了。
但是被一群蒼蠅圍著,要定下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於是晴天狠狠的搖了搖頭,感覺清醒些了,這才去看那個跳樓的家夥。
明顯這個人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的,鮮血和腦漿濺了足有十幾米遠。
一身名貴的西服,手上還戴著名貴的手表,一定是個有身份的人。這是晴天的看法,依據不是名貴的西服,也不是名貴的手表,而是散落在地的錢包,在那錢包裏有一張證件。
身份證!
不錯,就是一張身份證。
什麼叫有身份的人?在晴天看來,有身份證的人就是有身份的人。推理可知,在晴天眼裏,自己也是個有身份的人。
這,是小沈陽告訴他的。
“嗯?”
晴天忽然想起一段對話,那是很多年前的記憶。
“你知道二十樓跳下的人,和從二樓跳下的人,他們發出的聲音有什麼不同嗎?”
“有什麼不同,不都是慘叫。”
“笨,當然不同啦。啊~~~~~~~~嘭!這是二十樓跳下的聲音。嘭!啊呀~這是二樓跳下的聲音。”
“為什麼?”
“說你笨吧,二十樓跳下來,一定會害怕的嘛,一害怕就要叫對不對?但是落地的時候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再發出聲音呢。二樓跳下來根本沒時間叫,摔下來也不會死,但是會受傷,疼了才會叫嘛!哈哈!”
說完女孩自顧自的大笑起來。
一臉稚氣的晴天一頭的黑線,臉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