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封獻給榴蓮的情書(1 / 2)

一封獻給榴蓮的情書

珍奇妙趣

愛之極,厭之極

兩極化而富有爭議的水果

榴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它的形狀像個橄欖球,全身長滿了足以刺穿最粗糙手掌的巨刺。因為實在太臭,榴蓮被禁止進入機場、酒店和大多數東南亞城市的大眾交通工具。在這方規矩往往被打破和扭曲的土地上,攜帶榴蓮進入被禁止的場所卻堅決不被允許,懲罰方式是被臭臉或直接趕出。

然而像鮑勃這樣的榴蓮粉絲不惜跨越千山萬水,取消所有重要約會,付出所有——隻為狼吞虎咽一瓣瓣蛋奶凍般的榴蓮果肉。雖然許多泰國人喜歡趁榴蓮尚未熟透就將其采摘,這樣內部的果肉比較硬,易於幹淨利落地處理,我卻偏愛有些熟過頭的榴蓮,吃起來有鄉村奶酪的那種綿軟粘稠。那可是個邋遢的畫麵。

毋庸置疑,榴蓮是一種兩極化而富有爭議的水果。

討厭榴蓮的人有一個集體特征就是那種黏糊糊的惡臭的記憶總讓他們久久揮之不去,尤其是那些去東南亞的西方人。西蒙·德·拉·魯貝爾,一位17世紀來到此處的法國外交官,每每寫到暹羅王朝都懷著不尋常的情結,除了在提到榴蓮時,將其氣味描述為“令人無法忍受”。

氣味惡臭,口感馥鬱

品味它們的過程如同品鑒頂級紅酒

沒錯,我發自內心地承認它成熟後聞起來就像是動物的死屍。這水果可不好對付,它看起來像中世紀的武器。然而,嚐一口它外皮裏麵滑膩的淡黃色果肉,你將感受到滿口馥鬱:混合了榛果、杏子、焦糖香蕉和雞蛋布丁的醇厚。那就是我對榴蓮的感受。語言在此處是如此蒼白,沒有任何一種水果可以與之相比擬。鮑勃將它比作20世紀法國作曲家奧利維·梅西安的作品:複雜、不和諧,但總的來說給你一種甜美的印象。

第一次吃榴蓮是15年前我剛被派到吉隆坡的時候。堆滿榴蓮的卡車從馬來西亞郊區駛來。無數個夜晚,我和朋友們坐在路邊的塑料凳上品嚐各色品種。馬來西亞人不像泰國人那樣從樹上砍,而是等它們自己落下來,從而得到更熟更重口味的榴蓮,有時甚至會微微發酵。

馬來西亞的榴蓮果農以佩戴頭盔著稱——誰也不想成為一個5磅重的狼牙炸彈的目標。馬來西亞人還認為榴蓮是一種春藥。有句馬來俚語是這麼說的:當榴蓮落下,紗籠飄起。

我們正生活在一個化學家與廚師聯手以無與倫比的複雜創造食物的時代,從袋裝的小吃到米其林星級餐廳裏昂貴的大餐。

我最愛榴蓮的一點是,你完全用不著一間實驗室來獲得它的味道所具有的深度和層次。它是大自然的傑作,是飄搖在叢林裏的誘惑。榴蓮,即使是同一根樹枝上的果實,風味於細微處也會千差萬別,品味它們的過程如同品鑒頂級紅酒。

鮑勃,這位資深的泰國菜專家,寫了幾十年餐廳評論,說榴蓮總讓他想起法國的焦糖蛋奶凍。“它吃起來完全像是出自廚房的食物,而不是長在樹上的”,他在品嚐了一個特別美味的榴蓮後說道。

在泰國,榴蓮季節從5月開始直到11月,依緯度而變化。現在果農們已經有辦法讓榴蓮能全年收獲。榴蓮深受泰國精英階層的青睞,他們喜歡將淦耀榴蓮,一個把兒特別長的品種,作為禮品送給商業夥伴或政府高官(沒錯,用榴蓮行賄)。一顆就能輕易賣到50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