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忍冬背部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雙星眸饒有興味地看著對麵的一幕,很想知道這個女孩兒會如何回應。
女孩兒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微微仰頭看著麵前的男孩兒,梁忍冬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聽到她那舒緩悅耳的嗓音淡淡地說:“抱歉,同學,我的好友人數已滿,暫時不能加人了。”
梁忍冬有點沒聽明白,怎麼朋友還有人數限製的嗎?
男孩聽了先是好看地挑了挑眉,然後噗嗤一聲笑了,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那個在後院看書的小姑娘忽然走了過來,很開心地對女孩兒說:“姐姐,這本雜誌我看完了,還給你,謝謝姐姐。”
說著,雙手遞過去一本雜誌。看到這一幕,梁忍冬心裏忽然砰的一下,雜誌?相親的暗號?真的是她?
因為小姑娘站在女孩兒的右側,所以女孩兒緩緩地轉過身,微笑著接過小姑娘手中的雜誌。
梁忍冬在看到女孩兒真容的刹那,突然愣住了。
那雙如清泉一般盈盈流轉的水眸,那彎似花瓣一樣悄然綻放的櫻唇,那白皙如牛奶的肌膚,都是那樣的熟悉,就像早已用刀子雕刻在了記憶裏,任時光流逝,不但沒有被剝蝕,反而越來越深刻。
四年了,他們再也沒有遇見過,他以為這個女孩兒終究隻是他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可是不曾想,命運之神會讓他和她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看著她將那本雜誌輕輕地擺在她麵前的桌子上,梁忍冬的心裏忽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好似百轉千回終得圓滿。
他曾經因為種種的理由,逃避過對她的最初的心動,也曾經刻意地努力將她遺忘,但是如果他至今依然無法忘記那份最純粹的情感,如果命運之神再三地將她送回到他的麵前,他還有什麼理由再逃避?
所以,當他起身走到她麵前,當他麵對著她清澈卻疑惑的目光,當他微笑著叫她的名字“夏晴深”的時候,忽然發現,這簡單的三個字,竟然可以在他嚐盡鐵血殺伐的唇齒間,繚繞出如此溫柔的韻味,在他堅不可摧的胸腔,震蕩出那樣纏綿的情意。
好似塵封多年的美酒,一旦開啟,便是再也壓抑不住的醇香醉人。
夏晴深看著眼前穿著作訓服滿身風塵瘦削挺拔五官英朗的少校軍官,緩緩起身遲疑地問:“你認識我?你……就是徐姐說的那位少校軍官?”
她不認得他了,她已經忘了他……
四年的時間,於他是沉澱是刻骨,可是於她,卻是遙遠的可以遺忘的時光。
梁忍冬暗自鬱悶了一下,眼神無奈地注視著她,“你就是淩瀾嫂子說的那位著名女作家?”
看來那兩位熱心做紅娘的大姐,竟然很默契地都沒有告知雙方對方的姓名……
梁忍冬注意到她的臉微微一紅,清潤的嗓音有些淡淡地,“隻是在雜誌上寫過幾篇文章而已,算不得作家,著名一說就更不敢當。”
說罷,她轉身對那個叫唐雋澤的男孩兒禮貌地說:“同學,不好意思,我等的人來了,請你讓一下位子好嗎?”
男孩兒彎著桃花眼脈脈地望著她,含笑點頭,“我叫唐雋澤,夏晴深,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