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封爵(1 / 2)

鄧家右廂房裏,謝玄頭上綁著布條,齜著牙在跟一碗小米粥搏鬥,昨天酒喝的太多了,現在他感覺自己腦漿快沸騰了,輕輕晃一下都疼得厲害。

姐夫真可憐,昨天被幾個老侯爺灌醉後,搶了好幾首詩,也不知道他他現在能不能接受,我語氣得委婉點,鼻青臉腫的鄧綬小心翼翼給他解釋著大街上的傳言。

今日清晨,洛陽陶樓中產生了兩個勁爆的議論話題。第一,剛剛獲得名士稱呼的謝玄成為鄧家的乘龍快婿;第二,東漢沉寂已久的文壇迎來一股新風,鄧禹,耿弇,臧宮,賈複四位老將軍分別寫出了一首豪邁的邊塞詩,開創了詩歌的新題材,可喜可賀。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城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今日特意披盔戴甲的耿恭,現在一腳踩在案幾上,大聲誦讀他爺爺昨日寫出的《出塞》。

“采,老將軍風采依舊令人神往,勇猛不見當年。”同為將門之後的勳貴子熱血沸騰,大加讚歎,不由自主遙想起自家長輩破敵時候的場景,都拔出自己的佩劍敲擊著玉案伴奏。

論戰堂坐著的文官子弟和太學學子一臉尷尬,這首出自武將之手的詩,不論從那個方麵講都是上乘之作,他們是萬萬寫不出的。

士子們叮叮當當的擊劍聲,配著豪邁的語氣,聽的侍女們心花怒放,麵帶桃花的看著自己中意的郎君。

“一首詩詞罷了,不過靈光一現,有什麼值得慶賀的?”關中儒家的楊彪看著激昂的勳貴,譏諷道。

漢明帝時期,朝堂上勢力一分為三,以戰功平天下封爵的勳貴集團,河北的地方集團,以及勢力最強的關中儒家集團。

這三大集團並沒有名義上結盟,但隱約中卻各有劃分特點,關中儒家得益於光武帝重文輕武的策略,掌握了大半朝堂部門,現在正是勁頭,他楊彪身為少府的郎中令,三十出頭就坐上如此高位,心氣極高,自然看不慣勳貴這般慶賀。

“就是,一首詩詞不足為奇”有人出頭,立刻就有一大群人文官子弟隨之附和。正在高歌的勳貴子弟逐漸停了下來,死盯著楊雄,論戰堂氣氛也漸漸變了。

後座的臧宮的二孫子臧克一喜,認為自己出風頭的機會來了。

他站起來看著楊彪,特意拿出一個玉碗,倒上血紅的葡萄酒,晃著玉碗,大聲道:“巧了,我爺爺也寫了一首《涼州詞》,楊中朗你聽好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怎麼樣,可還入耳?”

“采!好詩,不論從對仗還是意境來說,絲毫不遜色我爺爺的《關山月》。”本來正生氣的耿恭大喜,對著楊彪說:“楊郎中,你才華橫溢,也寫一首讓我開開眼啊!”

“哼,老夫公務繁忙,案牘勞頓,哪來的時間寫詩。”楊彪一甩大袖,直接離開。不走不行,寫不出來,反而被人奚落。看著大儒被氣走,勳貴子弟們相互慶賀,這可是他們首次在詩詞戰勝關中儒家,而且還是號稱大家的少府中郎令。

“姐夫你才高八鬥,必然不會在意幾首破詩,雖然老侯爺們做的不地道,但他們畢竟是長輩,這事算了吧!”鄧綬看著苦瓜臉的謝玄,認為他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悶氣。

謝玄現在很想掐死這混球,古詩的署名權都是小事情,唐詩三百首都夠他送人的了,而且一塊價值上千貫的玉佩換一首詩,自己也不吃虧。但是其他三老爺子都是用玉佩換的,唯獨鄧禹鄧老頭是拿孫女換的,這就不厚道了!

你孫女有那麼金貴?能比得上千貫銅錢?

恨屋及烏的謝玄反著白眼看著鄧綬,一口喝完小米粥,準備教訓一下鄧家三代時,外麵傳來一個細長的聲音:“陛下禦使到,謝玄何在?出來接旨!”

怪啊!謝玄放下碗,心道,他什麼時候和鐵血皇帝劉二認識了?好好的發聖旨給他幹嘛?

來洛陽這麼久,有名號的人認識的不多,四個老侯爺,古怪的黃叔叔,剩下的也就豪商薑奎勉強算是。

也沒接過聖旨,正不知所錯時,鄧禹領著一個麵白無須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年輕人很不一般,頭插白玉簪,身穿紅色圓領廣袖的外袍,腰纏著一條黑皮帶,腳下穿著白底黑麵的快靴,配著帶鞘長劍,眼中精光閃動,顯得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