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一進門就有幾名侍女飄然而至,將三人扶到案幾前坐好,片刻後,幹淨利索的仆人便捧來各式佳肴美酒。
“鐺鐺鐺。”
三聲鍾鳴聲後,論戰開始,大堂上瞬間安靜下來。前排長案前,一位中年高冠者道:“諸君,今日我軍大破北匈奴呼延王部,不知各位對此有何見解,此戰會對敵我戰局產生什麼影響?”
“我乃並州遊學士子,對北方之局勢略知一二,北方蠻族混雜眾多,然大致可分為四部。南北匈奴,烏桓,鮮卑,其中北匈奴如今勢力最大最強,甚至可力壓其它三族。我軍破其一部,隻可謂傷及皮毛,不足以從根本影響大局,北匈奴不可小覷啊。”後排一黃衣士子上前,麵色沉重的對著地圖,說出北方大致局勢。
“哈哈哈哈,啪。”中間的紅杉士子一拍長案,站起哈哈大笑道:“謬論!北方不足為患,王莽亂政,中原戰亂破敗不堪,世祖皇帝無奈之下,方才製定休養生息之策。時光輪回,四十多年後,我大漢依然恢複強盛,區區北匈奴,合租為患?”
”而且新帝登基,所圖甚大,朝堂政策也發生四大變化。變化一,整頓吏治;變化二,勸農減賦;變化三,賞罰分明;變化四,出兵爭霸。為的就是再次打服北匈奴,永除後患。”
“好......采......。”大堂上眾人沉思一番後,紛紛喝彩。
這是戰國時期百家論戰留下的傳統,論戰言論調理有據,一針見血者喝采;分析清晰,表達模糊者喝好;見解含糊,一無是處者不予理睬。
“采!采!,不知兄台對解決北匈奴有何見解?”白衣青年大聲喝彩道。
“自然效仿先人,秣兵曆馬,出征漠北,再現衛將軍,霍冠軍勒石燕然之功。”紅衫士子朗聲笑道。
“不過爾爾!不過爾爾!”黑衣青年已經喝得醉醺醺的,正敞著衣衫,搖著手中的青銅爵,悠哉悠哉說道。
有人反駁,大堂上氣氛一凝,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紅衫士子。
紅衫士子也不過十四五歲,連胡須還未長出,雖說相貌平平,但卻氣度不凡。他對著黑衣青年拱手道:“在下耿恭,那番言論乃家中長輩所說,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他正是耿家子侄輩中赫赫有名的耿恭,既然他的話是他中家長所言,那也一定程度上能代表朝堂上的態度。
“謝玄,你說說唄!”白衣青年看著裸胸的黑衣人,啐了一口,有好奇道。
半個月前,東漢豪商薑奎攜帶大批貨物,從西域歸來,半路上向導意外死亡,商隊百餘人就迷失在了茫茫戈壁中。薑奎本來以為九死無生,沒想到卻遇到了同樣迷失在戈壁中的謝玄。
謝玄大學暑假報了一個旅遊團,跟著不靠譜的導遊來到戈壁,結果沒幾天他就和旅遊團走散了。一個人足足在沙漠中轉了三個月,才遇見了同樣倒黴的薑奎,搞清楚自己到了東漢後,他在心中將滿天神佛罵了一個遍,靠著指北針將薑奎帶出戈壁後,他自然就成了薑家的客卿,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總感覺薑奎一直在拿看女婿的眼光在看他。
薑雪是薑家的獨生女,她對這位父親的救命恩人極為好奇,每天就拉著謝玄亂跑,遍覽名勝,幾乎跑遍了整個司隸四個郡。本來今日薑雪正愁沒地方去,恰逢她的好閨蜜陶樓主人相邀,她就男扮女裝,拉著薑家洛陽的掌櫃和謝玄來湊熱鬧。
“百年後的大漢不是百年後的大漢,那百年後的匈奴就是百年後的匈奴嗎?雖說匈奴四十年前分裂為南北兩部,今日北匈奴非但已經恢複元氣,甚至已經控製西域,擁有了一個穩定且富饒的大後方。現在出兵漠北,其一,勞師遠征,其二,補給難繼,其三,與民何益?”已經八分醉的謝玄反駁道。
不容耿恭開口,論戰堂二樓就有人問道:“那先生認為變化之走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