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奇道:“那大哥準備怎麼辦?”自從上回謀殺的計劃被戳穿,楚奇也自然有楚騰有少些隔閡,雖然楚騰心裏並沒有怪罪這個兄弟,但是楚奇心裏麵還是隱隱有些自責,所以自此以後他也格外聽他這個大哥的話。
“我們應該擬定一個詳細的計劃,計劃暫定在李家娶親的那天。”楚騰想了想,若是不好好教訓這李旭一番,他也絕對咽不下這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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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七。正是揚威鏢局大少爺李旭的大喜之日,陽光明媚,喜鵲臨門,一大早上洛陽城中便是鑼鼓喧天,迎親隊伍從街頭延續到街尾,路兩排擠滿了湊頭湊腦看熱鬧的人,好不氣派。
一直吹吹打打到中午,李府的人都是忙得焦頭爛額,隻待這闊少爺趕緊拜完堂那麼這件喜事就圓滿完成了,而老爺發得賞錢特必定不菲。所以雖然累得四肢乏力,四處跑動的家仆臉上還是帶著喜慶毫無怨言,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
“各位靜一靜,我有話說。”一個沉穩渾厚的聲音在坐滿賓客人聲鼎沸的宴席傳了出來,迅速鑽入在場的人的耳朵,喧嘩的李家大院漸漸地安靜下來,人們都看著這宴席中間的發出聲音的那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身著長衫,身材纖瘦,臉上不動聲色,像是絲毫不在乎滿座賓客都用訝異的眼光看著他。他的身邊也跟著一個體魄強健的大漢,穿著黑色布衫靜靜地站在年輕人身旁。
仔細看那年輕人,兀地不是龍虎鏢局的楚奇楚二少爺是誰?而他身旁的黑衣大漢,正是新來的鏢師葛從周!
洛陽城裏誰都知道龍虎鏢局和揚威鏢局是死對頭,平時更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而今天龍虎鏢局的人卻在揚威鏢局的大喜之日跑來“喝喜酒”,這用意必定不善。因此,在座賓客中已經有不少人暗暗為揚威鏢局捏了一把冷汗,同時也在心裏猜測龍虎鏢局這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是也不乏有些好事之徒巴不得兩家鬧出點事情來,成為以後酒餘飯後的談資。
楚奇見大家都停止了說話轉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於是幹咳兩聲,繼續說道:“久聞揚威鏢局聲名顯赫,這幾年更是人才輩出。因此我們龍虎鏢局便在這大喜之日,特地登門拜訪,同時也想向揚威鏢局的前輩們討教幾招,還望李家的當事人出來應個話。”
楚奇話剛落地,忽然從後院湧出一隊人來,一個個牛高馬大,而且都是武師打扮,手裏拿著棍棒,以楚奇和葛從周為中心圍成一圈。
在場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每個人都沒有說話,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那圍在四周的武士們誰也不敢先動手,隻是用棍棒的一端指著楚奇,采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戰略,警惕地瞪著楚奇。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楚奇身上,楚奇卻像是絲毫沒有覺察到一般,反而悠然自得地抽出一張長凳橫在中間,一隻腳搭在凳子上,對著周圍的武師冷笑道:“難道這就是揚威鏢局的待客之道嗎?連個敢應話的都沒有一個。”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道:“老爺來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馬上讓出一條道來,隨即走來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紫麵無須,一雙虎目更是讓人覺得不威自怒。這個看起來仿佛還很年輕的大漢,正是揚威鏢局的當家老爺李興豪!
李老爺雖看起來是個粗莽之人,但是畢竟是個勁風李玉過的老江湖了。雖然聽到龍虎鏢局的人跑過來鬧事,但是在還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他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笑著迎過去道:“原來是楚家二少爺,你瞧我這老糊塗,竟然忘記往你們家投請柬了,想必楚小兄弟也不會見怪才是?”
雖然李興豪表麵上客客氣氣,實際話中卻在暗暗諷刺,我李家沒向你們發請柬,你們也好意思涎皮賴臉地跑過來。
但是楚奇似乎對李興豪話中的刺充耳未聞,拱手客套一聲,接著道:“想必李老前輩是知道我們的來意的,我們隻想趁這個機會向前輩們討教兩招,誰知你們家的人卻道我是來砸場子的,二話不說不給我擺上了這個架勢。”說道這裏,楚奇故意頓聲不語,搖著腦袋對著身旁的武師看了一圈。
李興豪臉猛地沉了一下,目光狠狠地朝那些武師掃了一眼,低聲斥道道:“快退下,有你們這麼招呼客人的嗎?”又對楚奇說道:“今日本是犬子的大喜之日,不見拳腳棍棒是最好的,但是小兄弟既然執意要比試一番,那樣也好,就當為前來的賓客助個興,點到為止。”
說到這裏,李興豪臉上的陰鷙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