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良藥性剛解,倒頭睡去。葉竹青發瘋一般推開他,下床時腿軟踉蹌,撞倒了梳妝台的花瓶,“啪”花瓶碎一地,葉竹青更加惱怒,雙目死死睜著,不讓淚水落下來。“我居然被人光明正大地強奸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感升騰而起。她在現代時一直沒有過任何性伴侶,她甚至連自己性取向都沒機會弄清楚,就這樣和一個厭惡的男人發生了關係。葉竹青越想越恨,狠狠抓起一片碎瓷片,要去割了元良。
瓷片鋒利的邊緣劃破了她鮮嫩的掌心,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板上。隻要刺進他心髒中,就沒人知道她和他之間發生的事了。葉竹青快步走回床邊,正要狠狠地戳下去,窗戶之外突然有了動靜。葉竹青一點也不想讓人知道她失身於元良,急忙跑出了花廳,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強裝無事般回到大堂之中。
“小少爺,你整個晚上都精神恍惚,心不在焉,怎麼了?”圓圓忙完之後來找她,夜裏她在堂子裏幹活的時候,接連失手打碎盤子,挨了老媽子好一頓訓斥,圓圓怕她心情不佳,一忙完就跑來找她。本來在屋子裏找不到葉竹青,圓圓便爬上屋頂,葉竹青果然在曬月亮。隻是和平時的得意洋洋不同,今夜小少爺顯得有些疲倦。
“你病了嗎?”圓圓關心地問道,摸摸葉竹青的額頭,發現與常人無異才放下心來。“沒事……有點……想家了……”
圓圓臉色一黯,看著天上的滿月,有些低落地說道:“還有一個月就是中秋了。”“是嗎?”葉竹青還沒習慣記陰曆日子,她躺倒在瓦片上,陣陣清涼消解了仲夏的煩悶暑熱。圓圓也學著她躺下去:“嗯,到那時,醉花堂會更熱鬧,中秋有特別節目,連皇帝也會來呢!到時候花魁俏月就要獻舞啦!”
葉竹青平日對這些花魁姑娘的消息特別感興趣,圓圓特意挑這茬來說,但葉竹青聞言隻是病懨懨地看著月亮,默不作聲。“圓圓,如果我要殺人,你會害怕我嗎?”圓圓驚得蹭一下坐起來。
把心思說破的葉竹青的臉色終於恢複了一絲生氣。如果不殺了元良,她可能一輩子都要活在夢魘之中。確定了葉竹青不是說笑之後,圓圓逐漸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她堅定地說道:“小少爺,我和你一起去殺!我認識很多鑄劍鍛刀的人。”
葉竹青深深地看了圓圓一眼,突然綻開一個情感複雜的笑容:“有你這種朋友,我該很知足,不應該去招惹他。但是此人不死,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殺他不用刀不用劍,我要用火!我要燒光他,挫骨揚灰!我要火燒將軍府!”
圓圓捂住了嘴,小少爺要殺的人是護國大將軍!那裏可是層層護衛刀光劍影啊!兩人腳下就是臨街大道,一個更夫敲著梆子走過。“三更天,很好。”兩人爬下房頂,跑到庫房中偷了燈油,又回房帶了許多衣服,趁著夜色躡手躡腳地摸向護國將軍府。本來葉竹青拒絕讓圓圓跟著,但圓圓鬧著一定要跟,葉竹青怕兩人糾纏耽誤時間,也就隨她了。
兩人掐著時間來到將軍府前,正好是衛隊交接的時候,兩隊人要在府門處一一點兵,確認每個人身份都無誤之後方交接完畢。葉竹青迅速來到後牆之下,一牆之隔,就是元良的書房。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在書房看兵書了。兩人將泡在小油桶中的衣服拿出來,所有衣服都已經吃滿油。“一,二,三!”隨著葉竹青一聲令下,兩人同時將衣服拋入牆內,葉竹青迅速點起火折子,丟入內牆!“嚄”!火光頓時衝天。
火勢已成,兩人趕緊躲到街道上賣菜小販留下的攤位之中,省得移動目標太大,吸引了趕來滅火的衛隊們。“救火!抓刺客!”訓練有素的衛隊們雖然突然遭遇火光,並沒有慌亂,分成兩隊,一隊緊急救火,一隊則四處搜捕可疑人物,手持火把封鎖了整條街。躲在小攤底下的兩人很緊張,沒想到那些衛隊來得這麼快!感覺到圓圓手心微微出汗,葉竹青笑笑,示意她放心,不要害怕。
“姐夫!姐夫!”熟睡中的曲衿也知道了火訊,飛奔到元良的書房前,被衛隊們擋住了。萬峰朝安慰道:“曲小姐不用擔心,火勢已經被控製住了,將軍也不在書房中。”“姐夫去哪了?”曲衿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白天在醉花堂見到的如鴻,不可能,姐夫不可能真的在醉花堂過夜!萬峰朝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屬下不知。”“你!”曲衿憤憤地一甩袖子,跺了跺腳,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地跑出來,被衛隊笑話,轉身便回了西廂房。
“大將軍身邊的是非不少。”南宮禦語調中的冷峻昭示著事情的嚴重性。他和元良站在高大的屋頂上,俯視著地麵上發生的一切。兩人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也不會有人看得到護國將軍府高聳的房頂。“世子是否查出那如鴻是什麼人,誰派來的,要幹什麼。”元良也沒客氣,單刀直入地問南宮禦。“那天她隻是和如意動了手,女子習武也不是什麼罪名,目前隻知道她是半年前來到都城,西江人氏,舞藝超絕,很快就當了副花魁。”南宮禦淡淡道來,元良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