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才是最能打的那一個(1 / 2)

夜色如墨,寒星幾點,沒有被工業化汙染的空氣清新如水,微風拂過,再沒了白日裏的懊熱。

曹懷文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靜靜地仰望星空中最亮的那一顆,看似專注,實則早已神遊物外。一個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真的很難受,他隻有靠著胡思亂想來打發時間。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吧?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在哪裏?”曹懷文蹙著眉,使勁開動自己腦筋,試圖從記憶的深淵裏拉出那一天的行蹤,“貴都大酒店?對,就在那裏!”

曹懷文又確認了一下,沒錯,去年的今天,兄弟夥們鬧著湊份子,說是壽星公剛剛升職為機械工程部總監,這是雙喜臨門,一定要給自己辦個生日宴,結果一桌子酒鬼全都喝趴下,沒人想著去付款,最後還是曹懷文掏錢結的帳。

想到那些快樂的日子,曹懷文嘴角噙著笑,心裏卻是泛著苦澀,喃喃地自語:“誰能想到,今年的生日,我居然趴在這裏,吃的是一碗陳米飯加了個雞蛋?世事無常啊!”

正在神遊八荒,身邊坐在的阿遠低低地叫道,“文哥,來了!”

“你確定?”曹懷文輕輕地翻了個身子,半抬著頭試圖搜索周遭的響動,可四周依然是一片寂靜,哦,不對,蛙聲蟬鳴從遠處開始,一點點地沒了,的確比剛才要安靜許多。

“嗯!”瘦小的阿遠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變,口中快速地補充,“兩輛自行車,三個人,一輛轉的輕快,另一輛跑起來重很多,應該就是我們要等的人。”

“發信號。”曹懷文不再猶豫,阿遠的耳朵特別靈敏,既然這次行動是他負責聽動靜,那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幾聲鳥鳴在黑夜中響起,緊接著,對麵回應了一聲夜梟的鳴叫,這意味著另一頭也做好了攻擊準備,那裏藏著的是曹懷文的弟弟曹懷勇,還有阿勇的兩個好友。

“待會兒自己小心點。”曹懷文低低地囑咐一聲阿遠,這是自己的義弟,幾年前差點餓死街頭,最終被好心的曹父曹母給撿回家,這些年早就被視作家庭的一員。

“嗯!”阿遠輕輕地回答一聲,他的話永遠都是那樣少。

曹懷文不再多言,兩眼死死地盯著前方,看得出有些緊張。雖然為了這一天,自己一幫子兄弟已經籌劃了幾個月,就連互相之間的配合都反複操練,但事到臨頭,曹懷文還是禁不住有點心慌。畢竟,今天的行動,對於自己和眾兄弟來說,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一片沉寂中,百餘米外的彎道上,射來一束雪亮的燈光,光線之後,轉出兩輛自行車。很快,“吱呀吱呀”的鏈條轉動聲,就在寂靜的黑夜裏傳來,這一刻顯得是特別刺耳,曹懷文的手心不由自主地滲出幾滴冷汗。

不消一會兒,自行車走近了,可以看到前麵一輛車上的騎車人,一隻手把著龍頭,一隻手還拿著一支手電筒照亮著前方。

這人一邊騎著車,一邊還不時的回首,用手中的電筒給後車照照亮,“小心,良仔,這裏有個坑,別顛著豪哥。”

“好的,東哥。”借著手電筒的餘光,可以看到後麵的騎車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後生仔,頭上戴著一個寬沿禮帽,正“吭哧吭哧”地吃力地踩著腳踏車。

對於前者的好意,他隻是嘴裏簡單的回應一下,肚子裏卻在腹誹,誰都知道這家夥每時每刻都在找機會,變著法子向豪哥賣俏呢!

後座的豪哥顯然是喝多了酒,一身的酒氣從他身上直透而出,兩個騎車人的對話,讓他很滿意手下人的乖巧,說了一句,“快點啦,搞什麼鬼?”

說完,豪哥自顧自的哼起了小曲。而隨著這聲吩咐,兩輛自行車都加快了速度,你追我趕地並行駛來,一前一後隻差著半個車身。

就在離著不到十米遠的時候,埋伏在路邊的曹懷文,聽到了對方正在吱吱呀呀地哼著不成段的曲調,似乎是粵劇。

這是《醉打金枝》?曹懷文心裏快速地閃過一個不相幹的念頭,手上卻沒有絲毫的耽擱,雙手抓著一根粗粗的纜繩,用力往後一拽,嘴裏大喊一聲“阿勇”。

隨著這身大喊,一根纜繩騰空而起,猛地橫在馬路中間。前麵的自行車措手不及,一隻手控車的騎車人,此時身子整個地往前一撲,一個倒栽蔥栽倒在地,手上的電筒脫手而飛,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喚。

這麼一耽擱,後麵一輛車就有了警覺,騎車的良仔用力控製著自行車的龍頭,試圖穩住,可事發突然,後座上還有個一百多斤的壯漢,哪裏是他想控製,就能控製得了的?

沒奈何,後車也是晃晃悠悠地摔倒在地,不過因為有了準備,兩人摔得都不重,帽子摔飛的良仔還能仰麵朝天破口大罵,“冚家鏟,哪個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