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維在門外囑咐看守的人不要放任何人進病房,然後就去給莫行遠買吃的。為了讓莫行遠盡快吃到東西,莫維去了醫院的食堂,到了食堂準備打菜的時候才發現,他根本就不知道莫行遠喜歡吃什麼,又有什麼是不愛吃的。莫維隻記得他們在公司時莫行遠點的菜,於是隻能按照那時候的菜色打了一份差不多的。莫維獨自拎著飯盒走在回去的路上,心裏莫名的很難受,他以往對於莫行遠總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可也明白他是他唯一的親人了,隻是覺得不能那麼容易就原諒他,讓他輕易就忘記當年的過錯。
可是,莫維從沒有想過,這個一直縱容著他,討好著他的男人,也會有倒下的一天。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以往能對莫行遠好一點。真的,莫維第一次覺得後悔了,一想到莫行遠可能隨時會離開,他就控製不住的後悔。為什麼不能早點放下呢?如果早點意識到的話,或許他現在就不會那麼的難受。莫維想著腳步就更快了些,他拎著飯快步走回了莫行遠的病房。莫行遠看見莫維回來,笑了笑說:“還挺快。”莫維把飯菜給莫行遠一一打開,放到他麵前的小桌子上,再把筷子打開遞給他。
莫維看莫行遠開始吃醫院簡陋的盒飯,突然覺得,媽的自己這麼多年幹的都是什麼事啊?莫維艱難的開口問道:“醫院的東西是不是不好吃?”莫行遠一邊吃一邊不以為意的抽空答道:“沒事,我現在餓得很,不挑東西。”莫維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啞著嗓子叫道:“爸。”莫行遠停下筷子,看向莫維。莫維忍不住又紅了眼眶,他努力抑製著,但越抑製,悲傷的情緒就越是往外湧,他開口慢慢道:“這些年,對不起。”
莫行遠愣住了,隨即眼睛也有些酸酸的,他看著莫維此時有些脆弱的樣子,搖了搖頭,輕聲道:“是爸爸對不起你們,小維,爸爸覺得能看見你成家立業,已經是很開心的事情了。”莫維忍不住上前,握住莫行遠的手。盡管從臉上看不出來,但是一握他的手就知道,他真的不再年輕了。
這雙手的手指腹上滿是硬硬的繭,手背上的皮膚也長了皺紋,摸起來有些粗糙了。莫維像懺悔一樣的說道:“我應該早點發現的,早點發現你身體的問題,說不定早點查出來的時候還可以治好——”“傻孩子,你也知道,胃這東西,早期是發現不了的,爸爸這個已經是比別人幸運很多了。別擔心,做好你的事就好,答應我,好好去經營這個公司,將來有了兒子,也好好培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