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枕和連臨清上前行禮:“孫女見過奶奶。”
老夫人點點頭,示意沛枕和連臨清:“這是宮裏頭的孫嬤嬤。”
兩人側身道:“見過孫嬤嬤。”
孫嬤嬤滿臉笑意,連忙起身一手虛扶一個:“小姐莫要多禮。”
孫嬤嬤打量著沛枕嘖嘖稱道:“果然是個美人坯子,太後見了一定歡喜的不得了。”
老夫人燦燦一笑:“那就承嬤嬤吉言了。”
孫嬤嬤又打量起邊上的連臨清,轉頭問道:“不知這位是?”
“嗷,這是我前兩日收的幹孫女兒,這丫頭與枕丫頭交好,身世也可憐,前兩日跟著的老嬤嬤也走了,我就將她收為幹孫女兒了。”老夫人解釋道。
連臨清再次半屈膝向孫嬤嬤行了禮,道:“原是臨清不好,沒有事先說清楚,倒是讓嬤嬤糊塗了。”
“小姐多禮了。”孫嬤嬤扶起連臨清,很是滿意。
老太太見狀,招了招手示意連臨清過來:“清丫頭,你過來幫我捏捏這兩天總是酸痛的很。”
連臨清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微笑著走過去站到老太太背後捏肩。老太太問邊上的李嬤嬤:“翠雲啊,這沛杺怎麼還不過來?”
翠雲是李嬤嬤的閨名,李嬤嬤回到:“老夫人別急,我著人去看看。”李嬤嬤還沒出大廳,就有丫頭匆匆來報:“老夫人不好了。”那丫頭到老太太耳邊低語了幾句,老太太不悅的皺眉,卻也沒辦法,站起來拉著孫嬤嬤上一邊說了幾句,孫嬤嬤拍了拍大腿說:“老夫人,我也是從大姑娘過來的,這女人的事兒我也能理解,可是這名單已經報上去了,您沛家是兩個小姐,這要是少了一個人,我可怎麼交代啊。”
“哎...”老太太歎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孫嬤嬤卻突然瞥見一旁的連臨清,快步走過去拉起連臨清的手看著老太太說:“要不,就讓臨清小姐頂上?反正這都是沛家的小姐,到時候我和公公說一聲兒還好搪塞。”
老太太連連擺手,急道:“不行不行,我怎麼能再把清丫頭往火坑裏推!”說著就要上前拉過連臨清,孫嬤嬤擋著不讓硬了口氣道:“怎麼不行?臨清小姐既是您的幹孫女兒,不管名義,輩分,那都是沛家二小姐!就這麼定了,快去換身衣裳走!耽誤了時辰誰也擔待不起!”
沒有反駁的餘地,就這樣,連臨清和沛枕,兩個人坐著馬車朝著皇宮駛去。兩個姑娘的一生,或精彩,或曲折,或圓滿,或悲壯。從這一刻開始,正式的拉開了序幕。抱著七上八下的心下了車,跟著嬤嬤一步一步走進這重重宮闈。
馬車把秀女們在宮門口放下,秀女們按著順序跟著嬤嬤走到毓秀宮,乘著空閑在毓秀宮四下賞玩,原本相互熟識的兩家小姐也趁此機會交談。突然,不遠處傳來挑釁的聲音:“呦,這誰啊?不是說沛家大小姐和沛二小姐來參加選秀嗎?怎麼,這二小姐被大小姐關在家裏了嗎?”
秀女們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妙齡少女身著藍色絲綢的曳地長裙,以金線繡上了栩栩如生的金色牡丹,配上一條深藍色的冰絲披帛,巴掌大的鵝蛋臉上抹了淡淡的脂粉,一頭黑發上半部分高高盤起綰成發髻,下半部分任由它自然披下,【未婚嫁的少女頭發不能全部挽起,這是天晟王朝的規定。】發上簪著幾支金釵,沛枕仔細看了看,都是出自沛家的妖女閣。
“王姐姐,你也來啦,我還想著要去找你呐。”一個不起眼的秀女從半路迎上去,討好道。
王子妍高傲的看了一眼李雙雙:“連你這樣的小角色都可以來我怎麼會不來?”說完不屑的哼了一聲。走到沛枕和連臨清跟前,繞著連臨清走了一圈,又看向沛枕,抬高下巴問道:“沛大小姐是害怕被令妹的美貌搶去了風頭所以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野丫頭來頂上嗎?”
沛枕想開口反駁,連臨清伸手攔住沛枕,搶在沛枕前麵道:“請王秀女注意自己的言辭,我雖然不是沛家的親生女兒,但到底是沛家入了族譜,名正言順的二小姐,沛杺在這兒也得叫我一聲二姐。饒是你父親,見了我奶奶也得尊稱一聲老夫人,按理來說,你見了我和枕兒也得稱一聲姐姐,現在卻在這兒出言不遜,說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王家沒規矩!”
連臨清雖然一向隨和,卻也不是人人可捏的軟柿子,如今的境況,她也不會讓自己和身邊人受到一點點汙蔑和傷害。王子妍雖然氣極,可連臨清說的又是事實,隻好憋著一肚子氣,重重哼了一聲甩袖離開。
沛枕同連臨清說:“沒想到你這個我從前認識的那個喝水都慢悠悠的姑娘現在倒是像隻小野貓了。”
“去你的。”連臨清笑罵道。還準備繼續說什麼,眼角餘光看見一個身著一襲繡金絲黑色蟒袍,妖孽一般的男子正風塵仆仆的朝她們這邊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個同樣氣質不凡的黑衣男子,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不知是否心有靈犀,四目相對,他陰鷙的眼神和身上冷峻的氣息讓連臨清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