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枕聞言起身一個人進了內室,看見老太太窗邊桌子上一盆落敗的矮子鬆,湊近仔細看了看,那石子下似有什麼東西,沛枕眼前一亮,搖著頭舒心一笑,奶奶真是老了也精明的很。
沛枕出了內室,一邊走一邊說:“想是奶奶日日施肥太勤了些,倒把這花兒灼死了。”
老太太放下手裏的粥,說道:“既是這樣,那我便不給它施肥了,快過來罷,粥都涼了。”
沛枕從修福台出來已經是傍晚了,她帶著寬心的笑容腳步輕盈,秦艽不解,問道:“姐姐,你去老夫人那裏的時候還是心事重重的,怎麼出來這樣高興?”
沛枕抬頭看了一眼天,還是白雲依舊,陽光有些刺眼,沛枕眯著眼睛道:“我高興的是,奶奶一向精明,我無需擔心了,隻是...”沛枕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想,這才剛剛步入正軌,就已經開始明爭暗鬥了,以後的日子,怕是...
轉眼冬天就到了,已經要過年了。十二月二十八日,再過一月,就是正月初一了,這日上午,沛枕讓月琴還有柳琴在院子裏收拾一下拿出了棋盤,想和幾個丫頭下棋打發時間,秦艽還小,並未接觸過,於是就變成了三人教秦艽如何下棋,幾人你一言我一句好不熱鬧。這才下了兩盤,院子外邊丫頭來報,說宮裏來人了,老太太要所有人去前廳集合。沛枕答應了一聲,一臉遺憾的和三人說道:“哎呀太可惜了,好容易幾個人玩兒的正興起,這下全給打發了。”說著搖了搖頭。
月琴一邊收拾一邊說:“小姐想玩咱明日再玩兒罷,這會兒快更衣過去吧,不然老夫人該等急了。”
“罷了罷了,去罷。”沛枕搖了搖頭,甩了甩手裏的帕子走向裏屋:“秦艽,你來幫我更衣,柳琴,你也去收拾一下,一會兒你隨我去罷。”
“是。”兩個丫頭異口同聲道。
片刻,沛枕從屋子裏出來,門外候著的柳琴跟了上去,主仆倆慢慢的朝沛家前廳走去。
沛枕到前廳的時候,老太太,沛義銓,沈靜,沛杋,沛杺,還有未曾謀麵的沛楌都已經到了,還有一位上了年紀的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品茶,頭發幾乎已經全白了,沛枕悄悄看了一眼,從服製上來看應該是一位公公。見到沛枕過來,沛杺諷刺道:“呦,姐姐真是好大的架子,盡然還要讓奶奶和張公公等著。”
沛枕沒有理會沛杺,直接走到老太太麵前行了禮:“枕兒見過奶奶,枕兒怕失了禮數特意更衣淨手之後才過來,所以遲了,還請奶奶責罰。”
“嗯。”沛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又瞥了一眼沛杺,沛杺一驚,低頭攏了攏袖子向後退了幾步,她聽說宮裏頭的公公過來的時候,正在追一隻野貓,撲貓的時候裙擺和袖子上沾了泥,自己的院子離前廳遠,怕沛枕搶在自己前頭,隨手拍了拍就過來了,哪知道讓沛枕這個賤人鑽了空子,明裏暗裏數落自己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