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
“豈無山歌與竹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
“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
“淒淒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一曲終了,詩也吟盡。
沉吟良久。
馮螢螢緩緩起身,輕伏一禮,悠悠坐下。
台下盡是感慨連連。
淒清的琴聲在馮螢螢的指間纏繞,從箏底流出。
“聲聲慢”
“李清照”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隕,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餘音繚繞之中,馮螢螢已經禮畢,緩步下台。
台下眾人從淒清的琴音中回過神來,亦是稱好聲一片。
後台帷幔中蘭姨正責備著馮螢螢:“你怎麼能說是別人寫的呢?就說是你自己寫的不就行了,大家又不認識那些人。你以為這樣實誠是好事啊,以後客人都不買你的帳了,看你怎麼辦!”說完她驚訝回頭,因為她沒想到,外麵的翻台呼聲這麼高。
蘭姨窘迫的回頭對馮螢螢說:“算你走運,還不快上去,沒聽見這是有史以來翻台呼聲最高的一次嗎。”
馮螢螢也詫異於這次的效果如此之好:“可是,我並沒有準備啊。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
“你新近不是又學了一首曲子嗎?隨便再想一首詩就行了。快上去吧。”蘭姨說。
“那首曲子還拿不出手啊,生疏得很。”馮螢螢說。
“差不多就行了。現在客人正在興頭上,不會在意的。快去吧。”說著就要把馮螢螢往帷幔外推。
“等一下、等一下,好、好、好。這樣,蘭姨您先上去說幾句話,讓我緩一緩,稍作準備。但是,隻一曲、一首詩啊,今天真沒多的了。”馮螢螢焦急而肯定的對蘭姨說。
“行,你快點啊,我可說不了多久。”蘭姨邊說邊掀開帷幔出去。
馮螢螢迅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快速的在大腦中搜索,確定下來一首和自己新學的這首曲子比較搭配的詩。
馮螢螢心裏想著:‘她覺得不管怎樣都不能敷衍客人,新學的曲子,自己最熟練的就是中後段,因為這是整首曲子裏自己最喜歡的段落,所以不知不覺間就練得最多也練得最熟。一會兒上台就從中後段開始,配上這首詩的長度,差不多剛剛好。’
想到這裏時,馮螢螢整個人已經平穩下來了。而穩定下來的她不由得感歎,前輩大師們的作品之魅力就是不一樣,這轟動的效果,之前自己寫的詩,雖然反響挺好,但也沒這效果啊。
這時,蘭姨已經講完,進入帷幔了:“準備好了嗎,該上台了。”
馮螢螢肯定的回答:“準備好了。”
“好,上去吧。”
“嗯。”
馮螢螢踏著柔緩的步子,飄然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