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待二喬皆去睡了,祝少傑才從懷裏掏出那張撿到的帕子,再次端詳起來。白日她匆匆離開,都忘了問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心中不免一絲遺憾,也不知能否再次相遇。獨自對著帕子出神好久,一會癡,一會笑,神神叨叨,讓外人見了,定當他有病。
屋頂“蹬蹬”作響,聲音極微,祝少傑聽力奇佳,任何細微的聲音都無法瞞過他的雙耳。隻見他臉色一變,心道:“屋頂有人!”當即將帕子往衣袖裏一塞,躍身而起。打開門,朝屋頂大喝一聲:“誰?!誰在那裏!”隻見一個黑影快速閃過,祝少傑二話不說,縱身上簷,追逐而去。那黑衣人輕功甚是了得,步履極快又輕巧,隻是遇到祝少傑恐怕沒那麼容易甩掉。
二人一前一後,不知奔了多久,那黑衣人的速度絲毫未減弱,祝少傑心知此人不僅輕功了得,內力也不弱,倘若是一般人早就慢下來,心中更是稀奇,心想江湖之大,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自知輕功不弱,但並未遇到真正敵手,平日裏也隻是與下人們拳腳切磋,別人皆礙於他的身份,從未使過真功夫,甚不過癮,如今此人倒是可以與之一會,領教領教。那人蒙頭遮臉,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就怕露了真麵目,夜闖祝府,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定要將此人抓住,好好審問一番。念及至此,當下一提氣,足下加勁,向前飛奔,緊緊跟在那人身後。
那黑衣人也吃了一驚,該也是沒想到會有人追他追的這麼緊,當下更猛地加勁,向前疾奔。祝少傑呼喝一聲,縱步上前,像箭一般直縱而上,一把擒住那人左肩,扳了過來。那黑衣人驚覺不妙,心生一計,停下來甩手便是一拳,那拳中裝滿粉末,不知是何物,瞬間朝他撒來。祝少傑大驚,趕緊鬆開手,退後兩步,雙目一閉,雙手一擋。這會,除了眼睛沒遭殃,頭發,手臂,手掌全白花花一片。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似看好戲。祝少傑心中一寒,論功夫或許不輸他,但論心機真是自愧不如,他本想與那人比試比試,誰知對方跑不過就來陰的,既然如此,也好。他心中悶哼一聲,當下甩出一鏢,直直刺過去。那人左肩一斜,輕而易舉就避開了,再來一鏢,又一鏢,祝少傑一連飛出四五鏢,那人向後疾縱,左右閃避,身輕如燕,躲起鏢來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似看他還有什麼花招,朝祝少傑勾了勾手指,大有挑釁之意。祝少傑雖心中頗為驚駭,嘴上卻裝作滿不在乎,說道:“剛才不過是熱身,好戲還沒開鑼呢……小心!有暗器!”
那人真以為有暗器,忙側身一躲,忽又覺得不對勁,罵道:“臭小子,敢騙我?!”
“我沒騙你啊,是有暗器!”祝少傑雙手亂舞一氣,連連喊了七八聲暗器,那人知他存心戲弄,狠狠拽住他的衣襟,怒不可遏道:“你找死!”
祝少傑嗬嗬一笑,道:“你看看這——”他指指黑衣人的手。那人的手臂突然一麻,不知何時被紮了三枚銀針,頓時覺得軟綿虛脫,渾身無力,“針有毒?!解藥!快把解藥給我!”
祝少傑雙手一攤,搖頭道:“這是獨門暗器,沒有解藥!”
“你——”隻見那黑衣人嘴裏嘰裏咕嚕說了幾句,惡狠狠盯住祝少傑,道:“臭小子,敢暗算我,你爺爺沒我才沒那麼容易死!”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二指在他左胸某處用力一戳,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祝少傑的氣戶穴封住。接著又在他身上四處翻找一陣,“解藥!解藥!快把解藥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