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睡在身邊的男人
雲收雨歇,祁雪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汗涔涔的,兩條腿酸痛無力,稍微一動,牽動著小腹刀絞一般的痛。
轉頭看看趴在身邊睡著的男人,兩個人都是沒蓋被子,清明的月光下,男人健壯的身材,噴張的肌肉赫然在目。
他側著臉趴在枕頭上,正好對著她的方向,祁雪稍微抬頭就能看到他濃密的眉毛,堅挺的鼻梁,側臉上帶著新傷,一雙薄唇輕抿著,閉著眼睛睫毛很長。
可是一想到他睜著眼睛瞪她時那裏麵的不容反抗,祁雪想著,這樣閉著眼睛看起來,他確實挺得人心的,至少沒那麼欠揍。
半夜天氣微涼,臥室的窗子沒關,涼風陣陣的吹過來,身上的溫熱退去,隻剩下冰冷。祁雪不由得往男人身邊靠了靠,想尋求一個熱源好好睡一覺。
男人多年來練就的警惕性使他聽到響動後馬上醒來,看著赤|裸著身體的兩個人,第一反應是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怎麼了?”語氣帶被吵醒的不耐煩,祁雪覺得,肯定是嫌棄她吵醒了他。
“冷”祁雪沒跟他一般見識,抓著被子往裏縮了縮。
男人皺了皺眉,努力睜開睡眼,然後翻了個身,伸手把她抱過來摟在懷裏,觸感冰涼一片,睡意也漸消。
“想讓我抱著你就說話,別在床上動來動去的跟個毛毛蟲似的。”男人說完,繼續閉著眼睛睡覺。
祁雪沒抬頭,沒反駁,因為她明顯的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更緊了,似乎想要把她帶進身體最暖最熱的地方去。
這個男人還是這樣,喜歡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說起話來霸道不講理,一副蠻橫不可反抗的樣子,有時候不惹他他都炸毛,有時候順著毛走還是炸毛,但是他給她的愛,又是那麼蠻橫到不說隻做,別人是說到做到,或者說道做不到,而他,是說不到,但能做到。
她不知道別人的婚姻是什麼樣子的,戀愛幾年,結婚,生子,恩恩愛愛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子……反正她的婚姻似乎和她預期的差了很多。
他不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
他不是一個心細如塵的男人。
他不是一個通情達理的男人。
他不是一個細膩動情的男人。
他不是一個言辭溫婉的男人。
他不是一個會做家務的男人。
他完全不是她心裏想的那樣,也不是她心裏期待的那樣,你冷了他會噓寒問暖,你餓了他會為你下廚,你不高興了他會給你講笑話,你傷心了他會跟你一起難過。
他完全是向著反方向狂奔而去的那種,而且背道而馳的離譜。你冷了他不在你身邊,你餓了他不在你身邊,你不高興了他不在你身邊,你傷心了他還是不在你身邊。
所以祁雪覺得,她結婚和不結婚的唯一區別就是,家裏有了男人的衣服,多了副碗筷,但是很少擺出來用,如此而已。
他因為部隊工作的關係,十天半月回一次家都是稀奇事,一兩個月不回來一次倒是很正常。但是每次回來,或者呆上一天,最多呆上三天,然後就每天折騰的她下不來床。
祁雪很多時候都在想,你是上帝派來折磨我的嗎?
祁雪甚至覺得,她是結婚了嗎?可是婚後的生活,出奇的和沒結婚的時候一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睡覺。
哦,忽略了,偶爾不是一個人,但是她倒寧可希望是一個人,省的被他折騰的渾身難受,之後幾天走路都疼。
隻有心情特別不好,不好到想哭的時候,她會給他打個電話,然後他在那邊吊兒郎當的說:“又怎麼了?有啥不高興的你說,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
如果聽到前半句,祁雪還會有點安慰,可是聽到後半句,祁雪發誓以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難過都不會給他打電話。
可是掛了電話之後,心情貌似就不難麼陰霾了,是因為聽到了他的聲音,被他氣得忘了煩惱?還是因為他習慣性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不在家,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