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
警鍾響徹三道溝子監獄,高牆內外亂成一鍋粥,所有囚犯被集中起來,荷槍實彈的獄警將他們團團圍住,十幾輛警車嚎叫著衝出大門……
局麵之所以如此混亂,是因為這裏發生了迄今為止最嚴重的一起事故——有人越獄了!
這一天,是1989年6月23日。
日頭西斜,茫茫大草原被夕陽染成一片金黃,一名模樣有點小帥,皮膚呈小麥色,身材挺拔的青年,躲在一處深草區內,一邊喝水,一邊警惕的掃視四周。
此人名叫邵兵,正是那名逃跑的囚犯。
三道溝子監獄前身是日偽時期的秘密監獄,位於中蒙邊境,方圓五百多裏都是荒草甸子,人跡罕至,新中國成立至今,這裏還沒有發生過一起成功越獄的案例。
但是,他卻做到了。
對於這事,其實他也挺抱歉的,但他卻有不得已的理由。
他刑期不長,隻有三年,而且改造態度良好,上至監獄長,下至獄警、囚犯關係都不錯,所以減刑的機會很大,要不是有一件重要的事非辦不可,他根本不會冒著被加刑,甚至擊斃的危險逃跑。
那件事,與他的父親有關——
“這件東西非常神秘,爸爸就托付給你了,將來一定會有很多人想盡辦法奪取它,答應我,你要用生命保護它,並一步一步揭開它的真相……”
“等你22歲生日時,你便帶著它到指定地點,那裏,有爸爸留給你的禮物,記住,時間不能早也不能遲,否則……”
“世間萬物都是自由的,唯有我們人類,生活在囚籠之中……”
想到父親的臨終囑托,邵兵眼神變得越發堅定,收起水壺,邁開大步朝距離這裏最近的小鎮奔去,那裏有個人在等他,隻要見到那人,他就徹底安全了。
突然,他一個急撒車停了下來,眼睛盯著麵前的一塊草皮,慢慢的蹲下去。
乍一看,這塊草皮與周圍沒什麼區別,但邵兵受過專業訓練,觀察力異於常人,一眼就看出它的不同。
他撿起一塊石頭丟過去,隻聽“噗”一聲,草皮當即陷落,露出一個一米見方,深約三、四米的大坑來。
看到坑底的獸夾,邵兵一笑,心想這一準是附近牧民為了捕獵野豬、野狼而設下的陷阱,幸虧自己發現的及時,否則下場會很淒慘。
突然間,他耳朵動了動,隨即麵色一變,可剛要起身,就被一隻冰冷的東西指住了後腦。
“將手放在頭上!”身後的人命令道。
邵兵隻得把手交疊在頭頂,暗歎了口氣,看來是被那人出賣了!
見他很配合,身後的人明顯鬆了口氣,槍口向後撤了撤:“慢慢站起來,不要耍花樣!”
“好。”邵兵依言而行,下一刻,他猛然一擺頭,同時一記肘錘擊中那人下身。那人立刻痛苦地捂住襠部,結果就感到下巴上一陣劇痛,當即便暈了過去。
這一切都是在瞬間發生,幹淨利落。
“還不錯。”邵兵滿意的點點頭,望向那人,隻見他一身迷彩服,臉上全的血,顯然是受傷不輕。
邵兵沒工夫調查對方的底細,從背包裏取出紗布和傷藥丟在地上,轉身便走,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趕到那座小鎮,逮住那個出賣他的人。
誰知就在這時,附近一座看似平常的土包突然炸開,塵土飛揚中,一輛越野車咆哮著衝了出來,在距離他兩、三米遠的地方戛然停住。
“我靠!不會吧?”邵兵當場懵逼。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越野車裏鑽出三個身穿迷彩服的彪形大漢,刹那間將他牢牢架住,其中一個用槍管抵著他的太陽穴,喝到:“不許反抗,跟我們走!”
“你們要幹什麼?”
“少廢話,上車!”
“你們抓錯人了,我是這附近的牧民!”
邵兵一打眼,便瞧出這夥人不是警察,也不是軍隊的人,倒有點像雇傭兵,於是靈機一動,謊稱自己是當地人。
那人一聽就樂了:“牧民幹嘛理光頭?牧民有這麼好的身手?怪不得老板說你是個危險人物,手可夠黑的!”說著,便架著他來到越野車跟前,硬往車裏推。
邵兵這才發現,駕駛室裏還坐著一位,同樣一身迷彩服,體型卻異常纖瘦,麵龐被墨鏡遮住大半,不過看起來很年輕,相貌也很清秀。
邵兵一呆,身後大漢立刻嗬斥道:“看什麼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然後一隻手掐住他脖子,將他的頭生生扭了過去,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臀部,猛地一頂一托,他頓時雙腳離地,人像一隻包裹一樣被塞進了車門。
機會來了!
不等那人坐進來,邵兵雙腳一蹬那人小肚子,身體“嗖”一下就從另一邊車門竄了出去。
可還沒等他站穩身形,駕駛室的門突然打開,墨鏡男跳下車,一腳踢在他小腿的迎麵骨上。
一陣劇痛直衝腦門,疼得邵兵差點沒把後槽牙咬碎,偷眼一瞧,臥槽!怪不得這麼給力,原來這家夥穿一雙“軍勾”(一種高幫皮質軍靴,鞋頭包著鋼板,八、九十年代曾流行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