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冠霞帔,大紅蓋頭,八抬花轎,刺耳的喜樂……那一天滿目的大紅雙喜仿佛能刺穿天地,但同樣也把陳鋒的心戳了個千瘡百孔。
“陳少,您要的酒拿來了。”一個怯懦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陳寒憂鬱的思緒。
“三十年的陳釀?”陳鋒抬頭看著麵前低三下四的獄警,指了指後者手裏抱著的酒壇,嘴角掀起了一絲不屑的弧度。
“是是是……”獄警手忙腳亂的把酒壇擱到桌子上。“按您的吩咐,紹興女兒紅,三十年的……”
“嗬……”陳鋒也不多說什麼,隻是拍開蓋子上的封泥,頓時一股醇香的酒味兒在空氣中彌散,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兒,這陰冷潮濕的大牢裏就滿是女兒紅那特有的酒氣了。“就為了我的一句話,你們可以跑到南浙越地去搞這麼一小壇破酒,嗬嗬,還真是聽話啊。”陳鋒大有深意的一句話,讓旁邊獄警的臉不自覺的紅了紅。
“陳少,您看您什麼時候辦理一下出獄手續?”獄警眼疾手快的為陳寒填滿酒杯,末了,小心翼翼的問道。
“出去?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出去了?”陳鋒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在手中把玩著,眼中的戲謔越來越重。
“陳少,您這可不厚道。”獄警擦了擦鬢角滲出來的汗滴,忍不住抱怨道。“我們這小監獄怎麼能容得下您這尊大神?再說了,您那些罪證都是莫須有,法庭宣判,早就無罪釋放了。”
陳鋒不緊不慢的把酒杯裏的酒往嘴裏送。“編號1999,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陳少爺,您是我大爺行麼?”獄警滿臉苦澀,都快給陳鋒跪下了。“你給我們一條活路成麼?咱這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容易啊。”
“誰讓你來的?”陳鋒仿佛沒有聽到獄警的訴求,放下酒杯,淡淡的問道。“康家?還是陳家?”
“這……”獄警聽到陳鋒這麼問,一時竟是有些語塞。之後無言的與後者對視了好一會兒,最終卻是無奈的轉過身,默默地走出了牢房。
……
華西,龍城,龍豪國際大酒店,地下車庫。
晚上十點,李逸凡駕著明顯喝高的何小天跌跌撞撞的再找著自己的車子。
而正當二人好不容易找到車子正打算要駕駛著離開時,一群身著黑色西服的壯漢手拿著鐵棍、砍刀類的管製刀具突然浩浩蕩蕩的從後麵堵了上來。
“看來麻煩上門兒了。”何小天打了一個酒嗝兒,醉醺醺的道。
“好久沒有鬆鬆筋骨了,這種小麻煩還是多點兒好,權當鍛煉身體了。”李逸凡騰出手來,活動了一下全身的關節,臉上看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緊張感。
“他們人可不少,小凡,你行麼?”何小天雖然醉眼朦朧,但還是不失時機的調侃道。
“我行麼?”李逸凡的動作突地一頓。“你把那‘麼’字兒去嘍,好歹我也是一族太子,年輕一輩中,打遍京城無敵手的存在好吧。”
“不吹你能死啊?”
“我吹你妹妹……”
“小子,我跟你說過,惹到我的人一般沒有什麼好下場。”還是那個滿臉橫肉的黑胖子,突然快走幾步到李逸凡的跟前,拍了拍後者的後頸,一臉猙獰。
何小天一臉戲謔,對著李逸凡擠眉弄眼。
李逸凡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
“喂,黑胖子,你知不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啊?”李逸凡一把攥住來人搭在自己後頸上的手,猛地向外一扭,隨後正對當中飛起一腳,正好印在黑胖子的胸口上。
“豹哥是吧?滋味兒如何啊?”
李逸凡俯下身拍拍黑胖子的肉臉,油膩膩的感覺讓他一陣惡寒。
“混小子……”黑胖子似是感受到了絕大的恥辱,正要反手給李逸凡一巴掌,卻不料又讓後者抬臂擋住,直接再飛去一腳,勢大力沉,直接把黑胖子將近三百斤的身體幹出去好幾丈遠。
這一幕說起來漫長,其實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從李逸凡把黑胖子的手扭住,到一腳把他蹬出老遠也就不過十幾秒的時間,直到黑胖子趴在遠處哀嚎不已的時候,他的那一眾小弟才如夢方醒。
“豹哥,你的口氣很大,可惜身手卻差的太多。”
李逸凡厭惡的拍打著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毫不客氣的揶揄道。“到底是誰沒有好下場,我倒是很想看看。”
“你們這幫混蛋愣著幹什麼?看你們的老大被打好看麼?給我上,給我上啊……”胸口的劇痛讓黑胖子汗如雨下,微微的活動身體,他甚至能夠聽見胸腔中發出“哢吧,哢吧”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