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常突然一個哆嗦，一張國字臉上立馬滿布難色。“莫不是姑爺……”
“噤聲。”方靜宸豎起食指豎於嘴邊，伸出一隻玉手猛地拽住莫海常的衣袖，輕聲說道。“海伯伯，這不是什麼大事，不用驚動上麵兒的人，要不然怕是對君毅的前途不好。”
“小姐，你這是要我們送死啊。”莫海常看著身邊十幾張青澀的麵孔，心中泛起一陣不忍。
“怕死就別來幹這種活計。”方靜宸冷冷的瞧著他，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收起你那婦人之仁，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軍人隻有戰死的，絕不能有嚇死的。”
“小姐，我的大小姐，他們還都年輕，最大的剛過二十啊。”莫海常聲淚俱下，幾乎都快要給方靜宸跪下了。
“年輕？”方靜宸忍不住冷笑。“君毅他們十來歲就上戰場了，二十出頭，哼，二十來歲最年輕的將軍，二十來歲最年輕的校官，您老不是也見過麼？”
“可是他們能比麼？”莫海常嘴角劇烈的抽動了幾下，似是沒有想到被這丫頭給繞進去了，絞盡腦汁的費勁說出這七個字。
“為什麼不能比？”方靜宸向前兩步，咄咄逼人。“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兩個耳朵，有什麼不同，有什麼不能比的？”
“小海，帶著他們去吧，若是有人不幸，老夫親自接管他們的家人，保證他們的後顧之憂。”就在方靜宸跟莫海常二人相互對峙，誰都不讓誰的時候，突然傳來的蒼老聲音卻是打斷了他們的平衡。
“老爺子好。”
“爺爺……”
“方老好……”
已是滿頭華發的老者卻是精明幹練，一張滿是溝壑的老臉上不怒自威，在滿是問好聲中，眾星拱月般的緩緩走上前來。
“是，老爺子。”莫海常見老爺子親自發話也不多說什麼，抬臂一揮，領著身後的一幫毛孩子就向方靜宸說的那個地址方向起身。
見一隊人消失在街角盡頭，方靜宸把一雙兒女推給李玨雪，扭頭看向自己的爺爺，一張俏臉上滿是寒霜。
“是不是他回來了？”
老爺子聞言怔了怔，旋即苦笑。“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啊。”
“哼，莫海常是他一手提起來的，今天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反抗我，我就猜到了。”方靜宸在說話的時候，眼睛漸漸眯起，不經意間都出的寒光就連飽經戰場的方定天也是忍不住一陣膽寒。“我一定會殺了他，親手殺了他。”
“宸兒，已經二十年了，二十年了……”老爺子眼中淚光點點，滿是不忍。
“二十年？就是五十年，一輩子我也不會放過他。”方靜宸銀牙緊咬，兩行清淚無聲流下。
“他畢竟是你父親啊。”
“我沒有這種父親，方家也容不下他這尊大神……”方靜宸平複了一下心緒，不著痕跡的擦去眼角的淚水之後，有淡淡問道。“這些年來，他都在哪裏？”
“大不列顛……”
“什麼？”方靜宸似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猛地抬起低垂著的頭，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這一次他是跟著大不列顛皇室來港洽談歸屬事宜的。”
“這個混賬。”方靜宸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這個混賬現在在哪兒？”
“宸兒你冷靜點兒，知道了又能怎樣？你還能殺了他麼？”方老爺子輕輕摟過這個心比天高的孫女，眼中滿是疼惜。“他在將軍府，你去不了的。”
“這個畜生，賣主求榮的畜生，吃裏扒外的混賬。”方靜宸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銀牙咬的咯吱作響。“我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盡我畢生之力，也要讓你現在的家室三代不得善終。”
似是想起了什麼，方靜宸突然站起身。
“妹妹，你跟霜、雨趕快去那裏，恐怕再生變故啊。”
“嫂子，你是說哥哥他們會……”李玨雪看著方靜宸的突然蒼白起來的臉色，自己的心也猛地一緊。“難不成海伯伯他……”
“廢話不多說，你們趕快趕過去，若是莫海常敢臨陣反水，我屠了莫家，若是君毅……少了一根頭發，我夷他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