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梁的手下意識的扯住楊小麗的手腕,不讓她上前。
而楊小麗也下意識的滯了步,沒往病房裏麵走。
夫妻兩個在走廊對視一眼,誰都沒有開口,但眼神裏的意思分明在傳達,“讓她們姐弟倆好好說說話。”
宋大梁不是看不出宋忻意對輝輝的排斥,來了這幾天,哪怕她同意把肝髒捐給輝輝,卻從來不曾正眼瞧過一次輝輝,那種從身體裏釋放出的排斥,一度讓宋大梁很懊悔,也很難受。
為了要輝輝這個兒子,他付出了太多,想要回頭,已不能了。
可也正是因為想要給宋家留個後,宋大梁不得不去想輝輝未來的日子。
他的身體這種情況,隻怕要常年養著,經不得劇烈的動動,平時生活也要格外的注意,且不說未來保養身體上要花銷的費用,隻說他現在的年紀,根本不可能陪輝輝到老,就是楊小麗年輕些,也不過比他多陪輝輝幾年,那等到他和楊小麗都不能再陪輝輝了呢?
宋大梁總希望這個世上,還有人能照顧照顧輝輝。
當然,如果輝輝的身體在將來能夠恢複到與常人微有偏差,但不大,不影響娶妻生子,可以自己組建一個家庭,生一個健康可愛的寶寶,那麼,他還能放心些,有了妻子,有了家庭,至少有個噓寒問暖,關心他身體的人,讓他在這個世上不至於太孤單。
宋大梁當初的事兒做的太絕,老家那邊沒臉回去,就是原來的親戚,隻怕心裏也都氣他呢,輝輝又是他跟楊小麗生的孩子,在老家那邊親戚眼裏,怕是要名不正言不順,這種情部下,宋大梁想要為他考慮的就更多了一些。
楊小麗攤上輝輝這樣一個孩子,身為母親,自然想的比宋大梁還要多。
她心裏粗略算了一下輝輝這具身體要養好的費用,前兩年,至少每年都要支出五、六十萬。
那個姓方的雖然走了,但他走前還算有良心,留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給宋大梁,現在錢就在她這兒放著,輝輝第一年的費用不用愁了,可第二年……
楊小麗比宋大梁還能認清現實,宋大梁因為當初自己經過商,所以在做生意上,的確有些眼光和先天的預感,但因為他們手裏的資金有限,再加上現在的社會大環境,已不似原來宋大梁剛做生意那些年那般好做,現在實體經營不占香,知名的工廠,一個接一個的倒閉,宋大梁能做點小本生意,維持住家裏一年的花銷,還能有點結餘,就已經很好了,但要支付一個不健康的孩子,長期的醫藥費用,還是一筆不菲的開支,實在是捉襟見肘。
楊小麗雖然沒聽宋大梁具體說現在宋忻意在榕城的生活怎麼樣,但楊小麗也是用過好東西,穿過好東西,吃過好東西的人,宋忻意身上穿的衣服質量一看就是挺貴的那種,一般來說,你若隻是個工薪階層,買一件衣服的消費幾乎不會超過千元,若是白領階層,為了裝門麵,會在包裝自己上多上些心,衣服的價位有的時候就會咬咬牙,追追潮流,達到兩千元左右,但也不會月月換新,差不多一個月能買上一件或是一套就很不錯了。
前提是,這種花費都是自賺自花,如果有男人願意養,有冤大頭願意給你花錢,那就沒辦法預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