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梁在走廊又站了一會兒,差不多二十分鍾左右,才離開快捷酒店,重新回了醫院,去了重症監護室那裏。

從帶著宋忻意進到醫院,宋大梁一直就沒過來,這會兒他走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口,目帶痛色的透過玻璃門,往裏麵看去,隻看到自己的小兒子全身插滿了儀器,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離去一般。

宋大梁自打公司經營失敗以後,已經被歲月磨礪的彎下了腰,再不複以前的趾高氣昂,但歲月可能真的不會饒過那些心術不正的人,他當年為了甩脫公司的債務,也為了宋家能有個後,帶著小三一走了之,把所有的一切責任都丟給了前妻和女兒,如今,報應沒來找他,卻找到了他的兒子。

孩子才五歲啊,凡是當過父母的人,都該心有所觸,所有命運賦予我們身上不好的東西,寧可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願意讓孩子承擔一分一厘。

“老公,你回來了。”

一道怯怯的聲音,從宋大梁的身後傳來,她手上還沾著水,應該是剛剛去了洗手間,因為兒子所遭遇的事兒,讓這個女人再不複當初跟著宋大梁那時的光鮮亮麗,明媚可人,她臉上早早爬上了抬頭紋,眼睛更是因為長期熬夜,有了濃濃的黑眼圈,皮膚也不再光滑,氣質也不再可人,如果當初的宋大梁遇到的是現在的楊小麗,他一定不會爬上她的床。

楊小麗天天守著兒子,求著宋大梁去找宋忻意,這會兒見他回來了,眼睛一亮,“老公,你是不是找到她了?”

聽老家那邊人的提到宋忻意的消息,楊小麗就把全部的希望落到了宋忻意身上,為了救自己兒子的命,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做過什麼事兒了,她隻是眼巴巴的看著宋大梁,委屈的眼圈通紅,“你離開的這幾天,兒子昨天晚上的情況特別不好,醫生連起搏器都用上了,我不敢給你打電話,怕你覺得我是在逼你,可但凡有一點辦法,或者我們倆任何一個人的配型能成功,我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你女兒身上啊,我知道咱們對不起她,讓她恨死我們都行,但輝輝是她的弟弟,同一個父親的親弟弟,她總不能看著你們老宋家的血脈在這兒斷了吧?”

楊小麗很會說話,任何時候,都是我們,我們,無形當中在給宋大梁添加責任。

宋大梁內心很疲憊,但看著眼前這個跟他在一起後,沒享過多長時間福,又給他生了個兒子,之後遇到這種事兒,她也沒逃避,積極主動的想辦法,陪著他和兒子一起過難關的女人,宋大梁心軟了。

他已經對不起前妻了,總不能對不起這個女人吧。

所以,他伸手拍了拍楊小麗的肩,沙啞了聲音說,“已經取過血樣,做過肝活檢了。”

被同樣對待的過的楊小麗一下子就聽懂了宋大梁的話,她眼睛瞬間瞠大,看著宋大梁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激動,感恩的情緒,她不可置信的伸手捂住了嘴,感動的唔唔大哭,“老公,如果能成功,我一定給她磕頭,給她認錯,她心裏要是怨我,憎我,打我,罵我都使得,老公,我再去借錢,如果配型能成,我們還得補交一部分的醫藥費,還有忻意的營養,營養也得跟上,我現在就打電話,現在就打電等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