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脆響,顧媛還沒說完的話倏然止住,臉上多了一道五指印。
“啊……”
剛剛一直猶豫著病房門口沒進來的護工,一聽這聲音不對,顧不得許多,立刻就推了病房門闖了進來。
人一進來,就發現這氣氛不對,尤其顧小姐臉上那清晰的五指印。
護工眼見著那道指印的周圍皮膚瞬間凸起,心裏咯噔一下,有種揣進口袋裏的錢很快就會打水漂的擔憂。
而為了讓損失盡可能的縮小,護工二話不說的衝過去,攔到了病床邊,以身體遮擋住了病床上的顧小姐,麵向揮著手臂,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男人,不客氣道:“這位先生,顧小姐現在還是病人,你怎麼能對她動粗呢?而且,她又是個女孩子,你這樣做,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病房裏剛才吵架的聲音不少,護工雖然沒能聽明白,可大概也從顧小姐對這個男人的稱呼上猜測出,他應該是顧小姐的父親。
而身為父親,為什麼會同女兒劍拔弩張,她想不明白,也不願意浪費腦細胞。
護工的責任,這會兒能保護病人無恙,就算交差了。
顧偉承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像母雞護著小雞一樣的護工,眼神發愣。
這樣的畫麵,好似一下子將他帶到了許多年前。
那時,顧媛也才幾歲大,有一天淘氣,將他新買到的一幅古畫毀了,因為是剛拍得的,心裏還正稀罕著,想也沒想的就抬手朝著顧媛揮去。
隻是,那一巴掌沒等碰到顧媛的衣邊,就被趕過來的賀梅給攔住了。
那時,她也是這樣,一下子衝過來,擋在他的麵前,凶巴巴的樣子,質問他,“就因為那麼一幅破畫,就要對女兒動手,難道,女兒不比畫值錢?”
那時,他心裏想的是,若是他敢點頭,賀梅就會跟他沒完沒了。
所以,就算他喜歡的那幅畫毀了,也隻能怪那幅畫跟他沒緣份。
不過,事後想想,虧得賀梅攔了下來,真要是為了一幅畫把女兒打了,他以後再見到那幅畫,估計也不會有多喜歡了。
時過境遷,如影穿花,想過之後,顧偉承看著自己揮出去的那隻手,忍不住後悔。
他不是真的想打她。
實在是被她氣極了。
“顧媛……”
隔著護工,顧偉承聲音低沉下來。
隻是,那裏麵無論醞釀了怎樣的情緒,都無法讓受了他一巴掌的顧媛釋懷。
她連話都不願意跟他多說一句了,哪怕是一個字,都成了奢侈。
仰倒在床上,她努力忽略臉頰火辣辣的痛,扯過被子,胡亂的將頭蒙住。
見她這般,顧偉承隻覺無力,不知道該怎麼讓她明白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她好。